“……啊,暈過去了。”
太宰治看著昏厥過去的光頭男,站起身。
太宰治扭頭,看了眼身後坐在地上,不知為何滿臉緋紅的藤原由希。
那張還算好看的臉蛋此時慘兮兮的,唇角明顯破了一塊,沾染著刺眼的紅色。
“辛苦了,太宰小姐。”
他站在藤原由希麵前,俯視著被手銬束縛著的粉發少年。
後者依舊沒心沒肺,眨巴著眼睛,朝自己微笑。
太宰治的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一隻可憐的粉毛小狗,隨後立即嫌棄地皺起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你還真是派不上用場啊,藤原君。”
……
按照原定計劃,太宰治是騙魚兒吃下的誘餌。
在上次的港口襲擊事件裡,‘法爾宗’的家夥們非但沒能撈到半點好處,事後還被港口mafia的人追殺剿滅,丟掉了一大半的地盤。
再加上‘法爾宗’的家夥們,疑似與之前橫濱地下軍用武器走/私又有牽連。政府對此很重視,港口mafia也就不得不加緊自己的行動。
狡兔三穴,尤其是東南亞的□□們,尤其擅長躲東藏西。想要把他們徹底從橫濱挖乾淨,確實沒那麼輕鬆。
於是太宰治便乾脆利落地被‘法爾宗’的人抓住帶走。
比起中原中也直來直往,喜歡直接用暴力壓製、摧毀敵人,太宰治會使用暴力,但並不熱衷於暴力。
和他的老師一樣,太宰治更樂於精心設計,如同編織陷阱的蜘蛛,等待敵人毫無知覺地踩入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蛛網牢牢黏住。
以自身作為誘餌而行動隻是家常便飯。
不懼凡人、不畏死亡,太宰治更不會在意什麼危險——不如說,他渴望著危險、死亡,試圖從這瘋狂中尋找什麼。
不過,太宰治計劃裡的誘餌隻有他自己一個,而藤原由希是擅自擠進來的。
再之後就是剛剛那幕。
本來還想在對話裡套點信息出來,殘黨人數、幕後老板之類的。
結果還沒開始,藤原由希這小子就把其他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害得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行動。
計劃倒不至於全毀,但還是與最初的策劃發生偏差。
“嘖,本來打算把這些人全部押走,現在就剩下一個半死不活的。”太宰治冷冷地說道。
“田中他們根據跟蹤器和GPS找到這裡還有十五分鐘,想好在這十五分鐘內怎麼讓我解氣了嗎?”
脫離危險情況後,係統幫忙的「痛感減弱」降低。臉頰和嘴巴破掉的地方開始帶著一股火辣辣的燒灼和瘙癢感。
藤原由希下意識用舌頭舔了舔嘴巴裡的傷口,帶著一股發澀的鐵鏽味。
“抱歉,太宰小姐。”
“硬跟著過來,結果隻是單純給我添麻煩。剛剛要是乖乖閉上嘴裝作吉祥物,就不會惹得這裡血氣熏天,又臟又惡心。”
雖然地上的屍體都是他一個人殺掉,太宰治還是毫不客氣地把鍋都甩在了藤原由希的頭上。
“因為放心不下您一個人來做誘餌……而且剛剛那個情況,讓我眼睜睜看著那群人對太宰小姐施以暴力,實在是無法做到束手旁觀。”
“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會這麼做嗎?”
太宰治突然問道。
藤原由希愣了一下。
“當然。”
“嗬嗬,你的好意真是眾人平等呢。”太宰治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似乎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你這種濫好人的性格,可一點都不像是個黑手黨。”
“但還是不一樣的。”
太宰治的聲音猛地一停。
麵前的粉發少年用那張花貓一般可憐兮兮的臉,朝著自己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太宰小姐對我而言,是比珍寶還要重要的存在。”
——對於重級阿宅來說,放在房間裡的手辦、遊戲、漫畫們,對他而言就是傳家寶一樣重要!紙片人美少女們的存在就是天下第一!
太宰治的眸色微閃。
他的嘴唇動了動,忽然蹦出一個人名。
“那如果是中也呢?”
“中也小姐?”
藤原由希有些茫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提到中也小姐,但他還是遵從本心回答。
“是的,我也會這麼做。”
濫情的家夥。
太宰治猛地想到這個形容詞。
原本微閃的眸色瞬間變得漆黑。
太宰治磨了磨後槽牙,很快又恢複了冷靜,露出最常用的那副譏諷笑容。
“所以說你蠢得要死……跳出來替我挨揍,就是你的解決方法嗎?還是說你天生就是受虐狂啊?”
“太宰小姐不是怕痛嗎,而且我從小就不怎麼怕疼……”藤原由希笑了笑,嘴角牽扯到傷口讓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撒謊可是會被我看出來的,藤原。”
太宰治的神情似笑非笑。
“……好吧。因為我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藤原由希從善如流地收回剛剛的話,眼神認真又嚴肅。
“但再怎麼樣,我可是都是男生,多受幾下沒問題的;至少比太宰小姐這樣柔弱的女孩子更加抗揍。”
“……”
太宰治本以為他還能說出什麼話,聽到這裡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