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關於那天晚上遇上的爆炸事件,藤原由希還是有些在意。
於是通過情報部門,他特意去留意了一下後續相關信息。
“唔,看起來很普通,犯人也在正常搜捕之中。”
藤原由希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喃喃道。
遊戲裡安排的,為了推動玩家和攻略角色的互動劇情。像是校園題材的galgame裡,運動會上必定有美少女or玩家受傷。
“隻是一起隨處可見的爆炸事件嗎?”
“……就算橫濱是比較危險的城市,爆炸事件也不是隨處可見的啦!”
同為中原中也部下的石川忍不住吐槽。
吐槽完後,他看了眼粉發少年的臉色,歎了口氣,繼續道,
“不過應該和黑手黨組織沒什麼關係,大概是某些反社會人格的家夥報複社會吧。嘛,你也彆操心了。條子們領著政府的錢可得好好乾活啊。”
作為黑手黨的成員,石川對警察當然談不上有多喜歡,聲音有些嘲諷。
“還是說藤原你想親自報複那個差點炸傷你的爆炸犯嗎?哦,這樣的話我幫你安排些人,爭取在條子們抓到那家夥前給你帶回來?”
石川對自己向來很照顧,一副「大哥找人幫你出氣」的態度,讓他有些無奈。
藤原由希笑了笑,溫柔地回絕了對方的好意。
“不用了,我隻是有些好奇後續,況且也並沒有受傷……”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一個有些麵生的成員探頭進來,小心翼翼地說道。
“藤、藤原前輩,這邊有一個要緊的文件報告,我、我好像遇到些問題。但是白井前輩說那個文件今晚之前必須要交給中也大人,因為中也大人明天下午就要出發去歐洲出差了……”
“報告嗎?嗯,我明白了。”
正好以這個借口繞過之前爆炸事件,藤原由希微笑著,朝著怯生生的新成員點了點頭。
“你是新來的成員,唔,叫田口是吧?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可以來問我,不用那麼緊張。”
粉發少年微笑,
“就算第一次做不好,帶著你多做幾遍熟練了就可以了。”
新來的小成員幾乎快要感動得哭出來了。
總算明白港口mafia的大家在提起藤原前輩時,總會熱情地誇獎對方。
“藤原前輩是天使——”
***
Lupin酒吧內。
沉木色的吧台前落座三人。披著黑色大衣的繃帶少年,像是隻黑貓般,朝著吧台後的酒保揮了揮手。
“啊~啊,請給我來一杯加了氰.化物的威士忌吧,拜托了。”
“抱歉,我們店裡沒有氰.化物哦。”
酒保波瀾不驚地拒絕了客人的要求。
“欸~居然沒有氰.化物嗎?好可惜哦。”
“……一般酒吧裡也不會有氰.化物吧!如果真的有那就
成刑事案件現場了。”阪口安吾吐槽道。
“沒有加了氰.化物的酒,加了洗潔劑的酒也可以哦。”
“抱歉,沒有哦。”酒保拒絕一連。
“哈……真遺憾啊。那就還是老樣子吧。”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像是隻黑貓般,幽幽地盯著酒保推過來的酒杯。
“如果能找到人,一起殉情就好了。”
“殉情……你的愛好從一個人自殺上升到拉彆人一起自殺了嗎?”
“呼呼~殉情當然是要兩個人咯,一個人~是無法殉情的~兩個人~才是殉情~”
“……為什麼你還自豪起來了?”
聽了太宰的發言後,身為優秀社畜的阪口安吾忍不住吐槽道。
眼鏡青年歎了口氣,扭頭看了眼身旁神遊的紅發青年。
“織田先生不說些什麼嗎?”
“嗯?”
織田作之助茫然,想了想,說道。
“殉情的話,要和戀人一起吧。太宰有戀人了嗎?”
“……關鍵點不是這個吧。”
“唔,就算不是戀人也可以吧。”
太宰治惡劣地笑起來,
“隻要對方同意,一起步入死亡,從這人間地獄之中解脫,將會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酒吧裡安靜了下來。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自己輕笑了一聲,做出誇張的語氣。
“然而不論是誰都拒絕了我的殉情邀請,啊~啊,真是無聊啊——”
“普通來說也不會答應才對。”
阪口安吾說道,
“同意了才奇怪吧。”
“……原本是有的哦。”
黑發少年垂下睫毛,聲音輕得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可惜,那家夥是個小騙子呢。”
酒吧內,暖黃色的頂燈柔和,一點也不刺眼,背景裡放著繾綣舒緩的藍調,平靜又悠閒。
也莫怪人勞累一天下班後,喜歡找個酒吧小酌一杯休息,著實是放鬆神經。
冰塊與玻璃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玻璃杯中半滿淺金色的酒液上在燈光的照耀下,仿佛灑滿碎鑽,呈現著一種璀璨的光澤。
晶瑩剔透,像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織田作之助稍微有些走神。
不知想起什麼,紅發青年輕輕歎了口氣,惹起其他兩位友人的關注。
“真少見呢,織田先生也會有鬱悶的時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阪口好奇。
“啊……”
紅發青年露出一絲苦惱。
他想了想,說道。
“前幾天想要收養一個孩子,被對方拒絕了。”
“誒~織田作又要□□了嗎?”太宰拖長了尾音,對於友人的行為不置可否。
“嗯。”
“織田先生還真是喜歡小孩子啊……”
“但是藤
原拒絕了。”
“噗——”
阪口安吾剛剛抿了一口酒,結果就被對方驚人的發言嚇得一口噴了出來;而太宰治整個人也愣住,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織田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友人。
“還好嗎,安吾?”
“咳、咳咳,我倒是沒事……你剛剛說的要收養誰?”
“藤原。”
“等下等下,織田先生你是說,你前幾天問藤原君能不能收養他??”
阪口安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眼鏡都要掉了。
而一旁呆滯了幾秒的太宰治,這時也早已回過神來,鳶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一旁的紅發青年,看不出喜怒。
“嗯,但是他拒絕了。”
“……正常人一般都會拒絕的吧。”
阪口安吾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吐槽道。
紅發友人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很顯然周圍的氣息沮喪了下來。
……超明顯啊!呆毛都垂下來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阪口安吾臉色變換了一下,有些扭曲。
他努力憋了憋,還是忍不住問道。
“織田先生,你知道向一位即將成年的同性提出收養有什麼含義嗎?”
雖然日本並不支持同性結婚,但也也出現過這樣的案例。
兩位同性伴侶為了成為合法的家人,選擇讓另一方收養另一方,這樣子兩個人的名字就能掛在同一個戶口本上了。
雖然,憑借他對織田的了解,對方應該並不清楚這一層含義。
阪口安吾小心瞥了眼友人的表情。
果然,織田作之助眼中露出的一絲疑惑。
“有什麼特彆的含義嗎?”
“沒什麼哦,織田作。”
阪口安吾剛要張嘴,一旁的太宰治忽然搶過了話題,笑眯眯地說道。
酒吧朦朧的燈光下,黑發少年蒼白的皮膚似乎也染上一層淡淡的昏黃,縹緲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未被繃帶遮住的那隻鳶眸,安靜地注視著杯中淺金色的酒液。
手指不輕不重地撥弄了一下酒杯中的圓冰,黑發少年哼笑一聲。
“就像安吾說的那樣,一般而言都會拒絕的,是常識。”
“這樣嗎。”
“……難以置信,太宰你也是屬於常識範圍內嗎?”
安吾感歎道。
他還以為這裡的常識人隻有自己一個呢。
“那織田作是為什麼突然想要收養藤原君呢?”
太宰治有意無意地問道。
“啊……”
這也是藤原詢問過自己的問題。
織田作之助苦惱的思考著,然後搖了搖頭。
“我暫時也還沒有想到答案。”
***
幾日後,咖喱店。
“織田小姐,按天晚上您借給我的衣服。我已經洗乾淨了。
”
“啊……沒關係。”
織田作之助接過對方手中遞來的手提袋,發現今天對方身上少了些什麼,眨了眨眼。
“藤原,你的繃帶已經拆了啊。”
“唔,是的。除了腹部的還沒有拆線,需要纏繃帶外,大部分傷都恢複的差不多了。謝謝織田小姐的關心。”
藤原由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笑著說道。
粉發少年白皙的手指順著自己的脖頸輕輕掠過,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移動。
良好的視力讓織田作之助注意到對方手指擦過的脖頸上的傷疤,看上去像是被誰撕咬下一塊肉,是被某種惡犬打上的標記。
紅發青年忍不住皺起眉,問道。
“脖子上這個傷疤,是被誰咬了嗎?”
“唔……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的確是意外。”
藤原含糊其辭,畢竟夢野的事情算是比較機密的。
織田作了然。
他想了想,說道,
“樓上有祛疤的藥膏,我去拿吧。”
“不用。實際上中也小姐和太宰小姐都給過我祛疤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