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知道些什麼,萬一招致霍止遲懷疑他就完蛋了。
想了想,沈青山跑到床邊,打開那裡一個木箱,這是他自製的藥箱。
掀開衣袍,沈青山更加佩服霍止遲的忍耐力了。
腰腹間的傷口深可見骨,暗紅的鮮血染了一大片,看起來觸目驚心。而且似乎沒有得到及時處理,有些發炎了。
沈青山替他上藥時,霍止遲也是一聲不吭。若不是手背忽然沾上一滴溫熱的汗水,他都以為這人冷酷到失去了痛覺。
他撩起眼皮瞥過霍止遲,動作下意識放的更輕。霍止遲一言不發,蒼白著臉,眼底卻含著一抹溫柔和懷念之意。
沈青山隨手扯了下衣服,撕出長條的形狀。雙手繞後,十分認真的替他包紮傷口,打了個完美的蝴蝶結。
結束後他剛站起來,眼前突然一黑,起猛了。
沈青山下意識伸手去找一個支撐點,手心傳來一陣的觸感,濕熱溫潤的。
視線恢複後,兩隻交握的手映入眼簾。
霍止遲伸手接住了他,指尖微動,順著手心滑到了手腕處。寬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那一抹皓霜。
*
川流不息的京城。
楚望凝視案上如小山堆積的奏折許久,書房內燃著靜神的香,可楚望隻覺得煩躁。
翻開第一個奏折,他一目三行看完,直接甩了出去,啪一聲砸在門板上。
楚望眸底閃過淩厲如寒星的光芒。
看來是朝堂平靜太久了,某些人坐不住了,竟然又打起了在他身邊安插眼目的想法。
說什麼後宮虧虛,還不是妄圖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也罷,既然他們想找死,自己何不成全一下呢?
楚望冷笑一聲,卻見門被推開。葉聽一襲白衣清雅脫俗,裹挾著冬夜的寒意,緩緩踱步至禦案前。
衣袖垂下,方才還淒涼被丟棄的奏折重新出現在案前。
“陛下,可又為何事憂心?”
楚望抬眼,將奏折移向一邊,“近日大臣頻頻啟奏,讓朕早日充盈後宮,為皇室開枝散葉,先生以為如何?”
“哦?”葉聽先前忙著幽州一事,無暇顧及楚望。如今一聽說,感覺十分新奇。
從前他見到楚望時,還是一個剛到他腰間的小屁孩,天天黏著沈青山,還喜歡跟人拌嘴。
這次再見,竟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葉聽再次感歎時間流逝之快,也不知主公得知會不會有種欣慰的感覺。
家有吾兒初成長什麼的,葉聽莞爾,“陛下喜歡便可。”
楚望睫羽輕顫,又道:“先生以為,若朕納霍家二小姐為妃,又該如何?”
或許姓霍的人不少,但能被楚望在意的霍家人,無非是臨安霍氏,也正是霍止遲的家族。
霍家二小姐進宮,在旁人眼裡,便是默認了霍止遲站在楚望這一邊。
大臣們希望楚望納妃,隻是想安插眼線,並非真心實意讓他壯大。
他們好不容易才熬到沈青山死去,又怎會容許權力的再度失去。雖說現今大司馬獨大,但他正直,一心忠於皇室,不喜玩弄權術。
不過想要走到萬人之上的位置,大司馬便是一座高山,擋在世人麵前,堅不可摧。
葉聽沉吟半晌,眼波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