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覺得解表此刻應該很慌張,捏得他的手好痛。想了想,他頓時反客為主,拉著解表狂奔起來。
還未至解府,就已經能聞到十分濃鬱的血腥味。
解府門前人來人往,皆是披堅執銳的士兵,他們重重圍住了解府。沈青山眼尖,瞧見後忙扯著解表躲進旁邊的暗巷裡。
沈青山喘著氣,手指死死扣在解表指間,嚴絲合縫,絲毫不給他掙脫的機會。
如今時局不明,他怕解表衝動起來,會直接跑出去跟人家同歸於儘。
沈青山微微探出頭,仔細觀察。
有人從解府走出,狼眼鼠眉,沉聲問道:“有看到可疑之人嗎?”
其中一個士兵搖了搖頭,“並無人員出入。”
那人又道:“沒想到竟讓解家小子逃了去,真是命大。你且仔細注意著,解家人罪惡滔天,可是上頭指名道姓要殺的人。倘若走失一人,你們的下場猶如此刻。”
沈青山心驚,不明白為何早上還是好好的解府,怎麼忽然就罪惡滔天了。
他縮回身子,擔心的去看解表,手中的力度不敢鬆掉分毫。
解表赤紅著眼,果不其然要衝出去,沈青山見抓不住,乾脆直接死死抱著他。
頭擱在解表頸間,沈青山輕聲道:“我們現在出去就是自投羅網,會給夫人和叔叔惹下麻煩。我答應你,等會他們撤離了,我陪你進解府好不好?”
解表猛然垮掉,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喃喃自語道:“沒事的,肯定沒事……”
直到暮色四合時,巡邏的士兵才有序撤離,彼時夕照躍進暗巷,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漫天翻湧的黃昏,似是晨曦做的一場漫長的告彆。
也像是解府最後的光芒。
府內已經橫屍遍地,血流成河。從當前狀況來看,這絕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夫人和叔叔在宮內想來也是凶多吉少,但沈青山不敢對解表明說。
然而他不說,解表也能想到。當即躍過高牆,披著夜色匆忙趕去皇宮。
“表表。”沈青山沒拉住人,低低喊了幾聲,擔心他做傻事,緊隨身後。
夜幕之上,幾朵烏雲飄來,施施然遮去了半邊月亮。
光線晦暗不明,加上解表方寸大亂,一時沒留意,在途中遭遇埋伏。沈青山慢了幾步,見情況不妙,貓著身子躲進旁邊鱗次櫛比的屋舍間,屏息凝神觀望。
為首之人狼眼鼠眉,傍晚時分曾在解府露過臉。他看著深陷包圍圈的解表笑了笑,“漏網之魚上鉤了。”
沈青山這才明白他那會是故意泄露的消息,無論當時解表是否在場,隻要有熟人聽見,便會想方設法給他傳去消息,而他們隻需要在此地布下重重陷阱,等待解表自投羅網。
解表全身緊繃著,眉宇間透著戾氣,薄唇抿成直線,“我爹娘呢?”
狼眼鼠眉舉起劍擦了擦,不懷好意道:“或許在哪處荒野。不過你不用急,很快你就能見到他們了。”
解表環顧四周,沒有看見沈青山的身影,自知自己今晚逃不過了,但隻要沈青山還活著,他們就不會枉死。
橫豎都是死,解表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