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解:“什麼意思?”
賈玎見她手裡竟然還捧著一本書,書皮上分明還是李澤廷寫的那本話本,他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彆看了,這個話本的主人已經死了。”
“什麼?”黛玉驚的跳起來:“怎麼死的?”
賈玎把早上遇到的事情講了一遍,黛玉聽的胃裡翻江倒海,她硬忍著惡心欲嘔的感覺,怒道:“這梅家難道就當真無法無天了,三皇子還沒被封為儲君他們就如此猖狂囂張,若是有朝一日三皇子登基了,天下百姓還有活路嗎?”
賈玎歎道:“所以我們去救那些書生去了。”
黛玉擔憂道:“救的了一時難道還能救一世?要我看梅家如此胡作非為,那三皇子卻不加約束,必定也不是個好的,還不如稱了東平王府的心意,皇室宗親中若果真有大才的,江山交給他總比被梅家敗壞了好!”
賈玎笑道:“說的容易,若是你手裡捧著一座金山,會想著送給彆人而不是留給自家人?”
黛玉卻很灑脫:“捧金山於群狼環伺中,若自家人沒有守住這金山的能耐,不防讓給他人又如何?省的金子沒守住反丟了性命,還不如讓那些人自己爭去!”
賈玎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的想法倒是非同常人,若人人都有你這般大度,那天下就太平了!”
黛玉撲哧一笑:“往日裡我隻聽過彆人議論我小氣刻薄,說我大度的,你還是頭一個。”
賈玎卻搖頭:“非也非也,大度與刻薄,是從一個人的處世態度來判的,若隻因為幾句玩笑吵鬨就定論一個人是否大度,那才是淺薄無知了。”
黛玉偏頭笑道:“總算你今晚說的話我愛聽,不枉我等了半夜為你開門。”
賈玎聳了聳肩,好話張口就來:“在這府裡,雖說咱倆經常吵架,但要論起情份跟信任,我卻是最相信你的。”
“哦?你那三個妹妹跟寶姐姐,都不算了?”
賈玎嗤道:“哪跟哪啊,以前小時候大家情份還可以,這兩年慢慢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我是迎春的親哥哥,可你看她對我哪有一點親近之意?我有心照顧她,但人家卻跟木頭一樣,我病了也沒見她來看過一回;惜春就不說了,探春一心跟著王夫人走,王夫人看我不順眼,她便也拿我當透明人,時不時還故意刺我幾回;寶姑娘嘛……說起來她來咱家也這麼久了,我好像還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壓根不熟!”
黛玉哼道:“要不要我去幫你們熟悉熟悉?”
賈玎敬謝不敏的搖頭:“不需要,王夫人那邊的人,我一個也沒興趣熟悉!”
黛玉眼睛一轉突然看到他袖子上的血跡,嚇了一跳:“你受傷了?”
賈玎隨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不是我,應該是方才救人時沾上的。”
黛玉歎道:“我看你日後還是得小心些,那些官兵今晚是沒防備才被你們得了手,等明兒他們定然就有警覺了,到時你們若要再救人,指不定就有天羅地網等著你們呢!”
賈玎點頭:“我明白,我隻是不忍那麼多人枉死,成為東平王府跟梅家鬥爭下的孤魂野鬼。”
黛玉卻道:“你們的法子隻是治標不治本,若不從根源解決,你們又能救幾個人?天下這麼多百姓哪個不無辜?可梅家隻要還在,三皇子隻要還在,人哪裡是你們能救完的?”
賈玎不由想到炕生,隻怕如今也不由他再逃避下去了:“或許有些秘密到了該揭開謎底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