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隻棕色的包包,大塚麻衣再三猶豫之後,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將它拿起來,豎起小耳朵靠近包包外側,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奇怪,怎麼就沒有動靜了,”輕輕晃動後也並沒有聽到之前窸窸窣窣的聲音,大塚麻衣奇怪地嘟囔了一句,“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把包包輕放在座椅上,她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搖搖頭,晃走醉酒後升起來的些許醉意。
簡單捯飭了下自己,大塚麻衣趕緊起身跑去,對著因為自己而被迫暫停營業的檟本梓和安室透,和照顧自己許久的毛利蘭誠懇道歉和道謝。
“沒關係,每個人都會有傷心的時候,”雖然一開始檟本梓的確有些困擾,不過好在當時店裡麵的確沒有其他客人,通過她那隻言片語中,對大塚麻衣失態的原因大致有了猜測。
同位女性她更能夠理解對方,所以在請示過店長得到允許後,才會讓安室透在店外展示板上寫上暫時營業。
被鞠躬道謝的毛利蘭連忙扶起大塚麻衣,不好意思地說:“大塚小姐真的不用客氣。”
無論如何,柳一一陪著大塚麻衣再次謝過三人。
原本是想送好友回家的,可是大塚麻衣死活不肯,說什麼在家裡憋了好幾天終於能出來,並不像這麼早回去。
可是外出閒逛柳一一又不放心,所以兩人最後還是坐在波洛咖啡廳的角落。
“一醬你都不好奇我之前失態的原因嘛?”托著下巴,大塚麻衣歪著頭看著坐在對麵的女生。
柳一一收回落在草莓蛋糕上的視線,“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當做你的傾聽者。”
“好嘛,其實仔細想一想,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回想自己鬨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大塚麻衣的視線有些飄忽,不敢直視好友信任的目光,雙手無意識地攪拌著杯中的蜂蜜水。
“你還記得衝矢昴嗎?就是上學期我們在學校見過的那個眯眯眼的學長。”得到柳一一點頭回應後,大塚麻衣趕緊又把視線挪開,投在半空中,“就,我當時不是說他是我的理想型嘛,我沒給你說的是,後來我們又偶遇過幾次。
想想看嘛,這麼大的學校,又沒有精心設計,偶遇那麼多次,不就是上天帶給我的預示嘛,所以我就勇敢向前衝了。”
“可是慘遭拒絕,唉。”歎了一口氣,大塚麻衣將蜂蜜水一飲而儘,緩解了喉嚨的乾渴後。
“其實這樣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錯過我這麼優秀的女生是他的遺憾。”關於男女感情看得比較開的大塚麻衣,平靜地對著柳一一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得到了好友的點頭回應,心裡美滋滋的。
然而下一秒臉色一變,握緊拳頭氣氛地拍了拍桌子,“可是今天難得出來放風,一一你知道我見到了什麼嗎?!”
根據她這語氣,柳一一肯定地說:“你遇見的是衝矢先生。”
“沒錯,就是他!”大塚麻衣惡狠狠地點點頭,回想起來上午見到衝矢昴的場景。
*
大塚麻衣臉上畫著精致妝容,哼著小曲,心情愉快地路過街角的公園時,餘光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下意識看去,是打扮非常正式的衝矢昴和一位陌生的女性。
雖然告白失敗了,大塚麻衣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戀愛本來就是雙向的,尤其是後來見過他和某位女性較為親密的行為,大塚麻衣下意識認為兩人交往,徹底死了心。
畢竟她當初是確認對方單身後才告白的,既然對方現在交了女友,她可並沒有插足彆人情感的愛好。
自覺和非單身男性保持距離的她,並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打算,準備徑直離開時,卻意外看到背對著自己的衝矢昴,竟然低頭吻向對方。
大塚麻衣敢用自己未來老公的全部名聲保證,衝矢昴麵前的這位絕對不是自己之前見到女性!
大塚麻衣瞬間覺得真心喜歡過和祝福過衝矢昴的自己就是個大傻子,趕緊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知道也完全不想知曉之後發生的事情。
獨自吃飯時,被一對對小情侶們包圍的大塚麻衣,越想越氣憤,清酒也一杯接著一杯,沒多久就有些犯暈。
心情低落的她,簡單扒拉幾口拉麵,覺得沒什麼滋味乾脆結賬,離開散發著戀愛腐臭味的拉麵店。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路過波洛咖啡廳時,她鬼迷心竅地推開店門。
因為和柳一一沒少往這裡來,早就和檟本梓混了眼熟。
聽著檟本梓溫柔的招呼,不知道為什麼,大塚麻衣的眼淚一下子就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大塚小姐?您還好嗎?”檟本梓有些吃驚,趕忙關心詢問,就連接到自家父親電話幫他預定意麵的毛利蘭都看過去。
大概是酒精上頭的緣故,大塚麻衣這一哭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即使等到安室透回來,也沒有止住這亂糟糟的場麵。
往日人氣頗高的安室透也不管用,反倒是因為帥氣的容貌和男性的身份被連帶,無奈之下隻好躲在一邊通知柳一一,也就有了後麵的這一幕。
總算搞清楚事情原委,柳一一看著頭垂得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心虛的好友,無奈地揉了揉她說:“好啦,把心裡麵的委屈哭出來時候,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無論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決心放下,就不要再讓他牽動你的情緒。”
聲音微頓,她補充:“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我們麻衣拿得起,放得下,更合適那位還在未來等著你呢。”
大塚麻衣一臉感動狀,恨不得朝好友撲過去以表示自己的激動,好在身前的餐桌阻止了她。
“對了,一醬,你的包包裡麵都裝了些什麼,好沉哦。”視線撇過棕色包包上,大塚麻衣猛地想起來一件事情,好奇地詢問好友。
“包?”低頭看過身旁座位上的斜挎包,柳一一疑惑地拿過來。
接過好友推過來的草莓蛋糕,大塚麻衣挖了一口,眯著眼睛享受入口即化的口感,隨口說:“我剛剛大概是腦子有些不清晰,還以為包包裡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所以拿起來聽了聽,倒是沒發現什麼動靜啦,就覺得沉甸甸的,不像你平時的習慣啊。”
“我也沒裝什麼多餘的東西……”帶著疑惑,柳一一將斜挎包放在腿上,掀開一看,隻覺眼前一黑,額頭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隻見在柔軟的零錢包上麵,半躺著本應該在家的鬆田陣平。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處於黑暗中有段時間的鬆田陣平眯起眼睛,適應後,對上一雙震驚的狗狗眼。
那微微瞪大的樣子,讓房東小姐顯得傻乎乎的。
這麼想著,鬆田陣平無視掉額頭上鼓起的小包和它散發的疼痛,臉上勾起一抹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揮著自己的小手,無聲地對她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