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女性低聲道謝時,他一鼓作氣,匍匐在白色的絨絨中,一頭紮進房東小姐的羽絨服帽子中,小手快速扒拉帽口,形成了一道完美的保護。
然而大口喘息的鬆田陣平不知道,就在剛才,自己小屁股一扭一扭攀爬的模樣,映入一雙冰藍色的眼中。
不出他所料,就在他在帽子中躲好後沒多久,就聽到了他們讓人們上交背包和手機等電子產品的要求。
這群搶劫犯以那個站在大廳中央的男人為首,組織性很強,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團夥。
注意到柳一一的動作後,鬆田陣平連忙鑽出小腦袋,躲在她半披肩的頭發下提醒她。
鬆田陣平的聲音讓柳一一感到一陣心安,按照他的說法,抱在頭頂的雙手略微下滑,半低著頭,嘴唇張開一條縫隙,輕輕地說:“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根據我的觀察,已經有人報過警,警方很快就能趕來。”回想剛才看到的銀行櫃員與經理的互動,鬆田陣平皺起的眉頭並沒有因此鬆開,視線略過大廳上方全部被搶劫犯破壞的攝像頭。
雖然在畢業後更多地是在與爆炸物相處,但是就連柳一一都有意識地詢問人群中是否存在搶劫犯的同夥,更何況觀察力和推理能力與第一名的降穀零不相上下的鬆田陣平。
然而除此之外,某些地方讓鬆田陣平感到有些違和。
按理來說,搶劫犯們的首要目的應當是銀行中的錢款,但是為什麼隻是讓民眾上交背包和電子產品呢?
在這家規模並不算小的銀行中,放眼望去,人群中明明有不少穿戴精致的女性和佩戴著昂貴手表的男性。
不說彆的,距離房東小姐不遠處的那位女性脖子上珠寶,絕對不會低於兩千萬日元。
可是搶劫犯們仿佛眼瞎一樣,視線直接從那些珠寶上一掠而過。
“有古怪。”
不進鬆田陣平注意到這個細微之處,在電視機前收看實時報道的江戶川柯南與安室透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是的,搶劫犯們搞出來的這些響亮的動靜,早就被路人報警並上傳到網絡中。
比警方還要早一步感到的是聞風出動的各家記者們和攝影師,實時解說著現場的情況。
一時間整個東京都在關注著這場牽動人心的搶劫案,警視廳中的電話就沒有停止過。
“是一姐和她的朋友!”和低聲討論的江戶川柯南與安室透不同,吉田步美三人的視線落在鏡頭中一閃而過的兩個身影上,驚訝地喊道。
“什麼?”看開手機打開直播,將播放進度前調,安室透果不其然找到了蹲在後麵的女生,眉頭緊皺,垂在身側的左手握緊。
如果稍微出一些事情,就不隻是霓虹本身的事情,絕對會上升成為國際問題。
“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一下。”這麼想著,安室透對著檟本梓簡單說明,跑去倉庫,撥通風見裕也。
“降穀先生,請問您有什麼安排嗎?”
“風見,跟進米花町的銀行搶劫案了嗎?那邊有什麼重要的情報嗎?挑重要的說,剩下的打包發給我。”
聽聞安室透的安排,風見裕利落地說道:“這件案子已經由搜查一課黑田兵衛管理官接手,由他進行人員的調遣。
根據目暮警官現場反饋來的信息和記者們的直播,這次搶劫團夥和泥參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聽到“泥參會”的名字,安室透瞳孔緊縮,握著電話的右手不斷握緊,與手機摩擦發出清晰的聲響。
陽光從倉庫上方的小窗戶進入漆黑的房間,落在安室透側臉和肩膀上。
在半黑暗中,安室透那雙被被鈴木園子稱讚過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銳利的光芒。
回想到泥參會與黑衣組織之間的牽連,安室透越發冷靜,“案件安排公安去輔助警視廳搜查一課,被當做人質的群眾人數太多,不僅有婦女兒童,而且其中還有留學生,一定要謹慎對待。”
“輔助?不用公安接手過來嗎?”
在風見裕也震驚的反問中,安室透厲聲嗬斥:“按照我吩咐的去做,這個時候沒必要去爭執主導位置,趕緊去帶領一隊人去搜查一課。”
“對不起,降穀先生,我馬上就去安排。”手機中傳來的聲音讓風見裕也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地鞠躬道歉,完全沒有意識到電話那端的上司完全看不見自己。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安室透,感受到口袋中屬於波本的那支手機傳來的震動,取出查看後臉色一沉。
【琴酒有緊急任務,來接我。——貝爾摩德】
手指靈活地回複後,安室透對著那邊屏住呼吸靜待自己安排的風見裕也再次強調:“這件事情必須得到完美的解決,明白嗎?接下來暫時不要聯係我,組織有任務。”
“是,降穀先生。”風見裕也背部緊繃,堅定地回答,“請問務必注意安全。”
風見裕也的關心讓安室透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了,謝了,風見。”
掛掉電話的安室透,並不知道自己那位看著還算靠譜的手下,此時一臉感動的樣子。
“風見刑事……你還好嗎?”路過的同事,看到風見裕也眼眶帶淚的樣子,停下腳步,還以為對方又被上司訓斥,小心翼翼地關心。
“謝謝關心,我現在非常好!”一把抹掉眼中感動的淚水,風見裕也謝過同事,收斂臉上的表情,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大步流星地朝著外麵走去,“您好,這裡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