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鬆田陣平振振有辭的“都是為了他好,路途那麼遠萬一不小心磕破”爭辯聲中,柳一一和諸伏景光直接否定了他那種瘋狂裹法。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的,反正柳一一至少用了五分鐘才拆開,解救了被裹成木乃伊的萩原研二。
和靠譜的諸伏景光商量後,柳一一在差不多與他等身的盒子中塞滿氣泡袋和棉布,讓萩原研二躺在裡麵,放在貼身的背包中。
滿懷激動地把大家的東西都裝在小小的登機箱中,柳一一終於在諸伏景光一遍接一遍的催促下,和自己父母道過晚安提前休息。
樓下一輛並不顯眼的小汽車中,風見裕也再次打開一罐咖啡,那雙憔悴的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放著光,直接把有話想對他說的同事嚇清醒。
提神效果比難喝的咖啡好多了。
*
提心吊膽地見證了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躲避安檢的騷操作,三人終於帶著行李箱和萩原研二成功登機。
沉死我算了!
這麼吐槽著,柳一一抖著雙臂想要把箱子放在行李架上。
“我來幫你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還沒等她有所反應,柳一一隻覺雙手一輕,讓自己頭疼的行李箱就被放置好了。
轉過身,柳一一不可置信地看著金發青年,“安室先生?”
身穿一件米色高領毛衣和藏藍色牛仔外套的安室透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她麵前,臉上帶著曾經讓柳一一心動的明亮笑容對她打著招呼:“早上好,柳,好久不見啊。”
回想到這段時間僅自己知曉的行為,柳一一總覺得安室透這句“好久不見”語氣怪怪的。
“早上好,安室先生。”摸了摸鼻子,她側過臉回應,不死心地在後麵加上一句,“距上次見麵也沒過很久吧。”
心虛之下,她沒有發現眼前這位比自己高的金發青年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不好意思這位小哥,麻煩借過一下。”
借著身後有人經過,安室透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瞬間變得更近。
稍微低頭就能看到柳一一那微抖的睫毛。
那股清香再次霸道地朝著柳一一撲來,在這有限的空間中,沒法再後退的她隻覺得心跳陡然加快,周圍的溫度不斷上升,讓她無由地想起來那場騷動中的懷抱。
“可是我總覺好久沒見過柳了嘛,還以為自己哪裡做錯事惹你生氣躲著我呢。”
帶著些許小委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語氣中的親昵讓柳一一隻覺得渾身都在發燙,結結巴巴地說:“請……安室先生請不要開玩笑了。”
那慌張的樣子,全然不見懟鬆田陣平時的伶牙俐齒。
緊緊摟住背包,柳一一也顧不上禮儀,直接坐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上,頭也不抬地小聲提醒還站在旁邊的人:“安室先生趕緊回自己座位上吧,等下……”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金發黑皮青年順勢坐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上,炫耀式地衝著自己揮了揮手中的機票,露出潔白的牙齒:“沒想到我們兩人鄰座,這大概就是大家常說的緣分吧?”
“那真是好巧啊哈哈哈。”此時此景,柳一一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回應。
注意到柳一一懷中的雙肩包,安室透係安全帶的動作停下來,用著熟稔的語氣說:“對了柳,你的位置不方便,要不要我幫你把背包放上去?”
登機後這一連串的驚喜和驚嚇讓柳一一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下意識握緊背包,拒絕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好在理智還勉強在線,阻止了她。
把裝著萩原研二的禮品盒取出來放在腿上,柳一一有些慶幸昨天晚上沒聽鬆田陣平用透明飯盒的意見。
有求於人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麵對著笑眯眯的鄰座:“那就拜托安室先生了。”
“我的榮幸。”安室透接過背包時,手掌內側無意間蹭過對方的指尖。
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柳一一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碰到對方後連忙縮回。
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禮品盒上,半低著頭盯著前麵的椅背,好似有著多麼重要的東西等她研究。
唯有她自己知道,觸碰到對方的指尖此時有多麼得灼熱。
餘光中隻覺那雙修長的腿站起身來,一股陰影從上方傳來。對方再次坐下時,連帶自己的位置都傳來些許震動。
這邊柳一一如坐針氈,另一麵熬夜冠軍安室透則是在溫暖的機艙內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柳一一抓住這個機會,裝作沒有發現對方想要說話的樣子,搶先關切地對著他說:“安室先生先休息一下吧,降落時我喊你。”
知道過猶不及道理的安室透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那就麻煩柳了。”
沒再聽到旁邊傳來動靜,猶豫片刻,柳一一裝作調整坐姿,飛快地瞥了一眼旁邊。
幾分鐘前還精神奕奕的金發青年,那雙愛笑的眼睛緊閉著,歪著頭睡得正香。
這時柳一一終於鬆了一口氣,之前被忽略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湧上心頭。
安室先生怎麼會突然出國呢?而且還是去中國?
還有老天啊怎麼這麼巧啊,兩人同一班機就算了,竟然還是鄰座!
要不是因為知道安室透的身份,柳一一早就開始懷疑起對方是不是調查過自己,還動用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方法調整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