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有見到過友人們的身影了?
如果被問及這個問題,安室透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並沒有多久。
因為在夢中時常會想起和他們一起度過的日子,也會夢見他們離開的背影。
隻是這種真正的相遇,時間已經太過於遙遠。
所以直到坐在吧台裡麵,看著三位饒有興致打量著四周的友人,他仍舊沒能反應過來。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死而複生這種事情……
很少見到執拗得一根筋的優秀學生降穀零會露出這麼迷惘的表情,鬆田陣平滿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墨鏡:“喂,回神了回神了。”
“出現在你麵前的我們,都是真實的。”拍了拍有自己半個身體那麼高的拳頭,諸伏景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溫熱的柔軟的觸感從手背傳來,讓他清晰地認識到,犧牲了的同窗好友,再次回到這個世界中。
安室透聽到自己那乾澀的聲音。
“我們的確是死過一次,不過正如你所見,因為某些契機,我們又以現在這個模樣複活回來。”沒有直接說明緣由,諸伏景光盤腿坐在幼馴染對麵。
“當然了,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應該會恢複原本的樣子。”萩原研二接著補充。
還有很多問題,但是這一刻都被他壓在心底。
安室透突然問道:“多久了?”
聞言,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同時扭頭看向中間。
注意到兩人動作的安室透,也眯起眼睛盯著鬆田陣平。
三人中最先醒來的鬆田陣平,輕咳一聲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理直氣壯地說:“有段時間了,至少我們親眼見證了你勾搭年輕小姑娘的全部過程。”
安室透敏銳地捕捉到鬆田陣平話語中的重點,“你們的複活和一一有關係?”
“具體的情況你得去問當事人。”一句話懟過去,鬆田陣平成為了這次對話的主力軍。
但是也從側麵證明了安室透的猜想。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打斷了一臉凝重的安室透,意有所指地說:“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對一一的真實想法。”
“說實話我們對她隱瞞了你的身份,相對應的我們也不好直接告訴你關於一一的事情,對不起,零。”諸伏景光歉意地看了眼幼馴染,溫和地說。
“這不是你的問題,景。”知道諸伏景光是多麼柔軟的人,安室透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明顯的笑容。
這些年強壓在他身上的那些負重,在看到三位好友時,都變得輕鬆很多。
“提前說一句,雖然見到零很開心,但是我們三人現在是站在一一娘家人身份來的哦。”萩原研二豎起食指放在身前擺了擺,眉頭一挑輕笑說,“是吧,小陣平,景光?”
被點名的兩人,尤其是後者,在安室透期待的眼神中歉意地一笑,點點頭。
這一說法讓安室透心中一跳,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己的操作,不好地預感湧上心頭,遲疑地點點頭。
果然不出所料。
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萩原研二對著戒備起來的同期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一笑:“雖然零隱瞞了真實的身份,起初接觸房東小姐的目的應該也沒有那麼單純。”
略微停頓後,他才繼續說:“但是我們仍然很好奇,在對著人家女孩子散發魅力告白時,是安室透,還是降穀零,亦或者是波本呢?”
“希望你能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再告訴我們答案。”
三個名字,背後代表著不同的身份和含義。
聽從組織安排處心積慮地接近那個女孩,隻是為了調查對方身上是否存在組織的秘密。
可是在作為安室透的身份與她相處過程中,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也一點點地被對方所吸引。
對待孩子們的溫柔和耐心、麵對危險的勇敢、被朋友打趣時的笑容、偶爾會露出的羞澀,談及自己國家文化的自信和驕傲,機場試探時的生澀和眼眸中流露的信任……
奇怪,明明隻是生活中的諸多小事情,偏偏在萩原和景光詢問後,那麼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想要去保護對方的那顆心有力地跳動著。
安室透的沉默與掙紮,讓萩原研二歎了口氣。
片刻後,安室透注視著三人輕聲說:“那群人太危險……”
鬆田陣平有些看不下去,打斷了安室透的解釋:“可是現在已經知道組織的秘密,她難道就不危險嗎?”
安室透有些狼狽避開他的目光,說:“組織不知道這件事情。”
“根據景光分享的情報,你也說了那個組織為了獲取情報或者掃除障礙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我不相信他們沒有給你安排關於柳的其他任務。”
沒讓他再逃避這個問題,鬆田陣平皺著眉頭嚴肅地說:“不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除非讓柳回國被秘密保護起來,隻要這個組織存在一天,她需要麵對的危險就絕對不會少一分。”
萩原研二給幼馴染豎起拇指,再添一劑猛藥:“而且暫且不說這個,你願意看到柳未來和其他男人談戀愛結婚組成家庭,從你的世界中消失嗎?”
聽了萩原研二的話,安室透幻想著栗發女生對著陌生男人羞澀微笑和擁抱的場景,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起。
覺察到他的反應,萩原研二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