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安室透猜想的那般,鳴瓢秋人不僅注意到來自暗處那算不上高明的監視,對安室透的疑慮進一步加深。
畢竟監視出現的時間和青年搬來同居的時機不太對,明擺著就是告訴他兩者之間有關係。
無奈最近他所在的小組,主要追蹤一起複雜的連環殺人犯案件,鳴瓢秋人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時間和精力。
是自從女兒出事之後,他對於家人的萬分在意,讓他又不得不著手處理。
好在樓上的鄰居伊達航是位信得過的警官。
這麼思考著,他準備明天到警視廳,找伊達警官吃個午餐。
樓下躲在小破車裡麵打哈欠的兩個小弟。
其中一個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樓房,又低頭看到手機上的時間,忍不住哀嚎:“怎麼還有半個小時?”
另一個年齡略大些的男人嗦著麵,瞪了他一眼,“小點聲,而且隻剩半個小時就可以回家,不比待在組裡麵乾些危險的事情強。”
“還是大哥說得有理。”小弟點點頭,憨憨地摸了摸自己腦袋。
但是轉念一想,好不容易提起的精神頓時又消散,他苦瓜著臉看向吃泡麵吃得賊香的大哥:“可是聽說組織裡麵已經有專門的人員潛伏進去,我們這種安穩的日子是不是也快到頭了?”
被稱為大哥的男人,連麵帶湯一掃而儘,享受地眯起眼睛:“到頭就到頭,都是命。”
“所以還是能在組織混上稱號的高層過得好,出場拉風,還不用為錢發愁。”小弟熟練地將泡麵盒扔進後麵的袋子中,歎著氣感慨道。
斜了眼好像更加愁眉苦臉的小弟,看在這幾天對方沒少幫自己買飯的份上,他難得願意點醒小年輕:“你以為他們看上去就那麼安穩?彆逗了,那都是一個個靠著命搭上去的。
組織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最容易被盯上的就是他們那幫人,我們這種隻是小嘍囉反倒是最終逃跑,所以你啊就知足吧,沒那個本事就不要想著往上爬。”
這位負責監視的大哥教導著年輕小夥子時,他口中有野心、有能力,使勁往上爬的波本,也就是安室透,不知道也不在意麵包車內的兩人。
“我已經洗漱完,浴室已經清理好並且換過氣,你們的小浴缸也放好熱水了。”用毛巾裹著頭發,柳一一穿著長袖長褲睡衣,招呼著客廳中忙碌的四人。
是的,她還很貼心的為合夥人準備了專用的小浴缸。
“好的。”諸伏景光放下手中的電子書,眨了眨略有些乾澀的眼睛。
另一頭,鬆田陣平已經約上萩原研二兩人換上小浴袍,準備去泡澡。
“景光,一周一次的泡澡時間不來嗎?窩在小房間淋浴好憋屈。”
和多數霓虹人一樣,對泡澡有著極大熱情的萩原研二,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疑惑地看了眼沒有動靜的諸伏景光。
“你們去吧,我今天在小房子裡麵就行。”諸伏景光看了眼興奮的鬆田陣平,笑著說。
“那好吧,我們就不等你咯。”在鬆田陣平的催促下,萩原研二緊隨其後,乘著小馬自達朝著目的地奔去。
埋頭工作的安室透扭轉著脖子,總算是意識到那裡不對,喊住準備頂著濕毛巾回臥室的柳一一。
“一一,你就準備濕著頭發休息嗎?”
“現在都已經快要六月了,等下它自己就會乾。”柳一一擺了擺手,不太在意地說,“沒關係的。”
卻沒想到安室透單手搭在座椅上,轉動過來麵對她,另一之後虛虛地搭在書桌上。
他不讚同地說:“這樣很容易引起頭痛,對身體也不好。”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吹風筒。”安室透態度堅定地將柳一一按在自己辦公椅上,自己朝著衛生間敲門。
迷惘的視線落在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柳一一避嫌地趕緊移開視線,朝著背後轉過去。
對上諸伏景光皺起的眉頭:“濕發睡覺很容易造成頭痛、感冒,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麵癱,你應該多注意身體。”
被兩個人念叨後,柳一一投降:“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這樣。”
“坐好。”
安室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柳一一下意識抬頭仰過去,對上一張精致沒有任何贅肉的下巴。
還沒等她心生羨慕,就覺得頭上的毛巾有些鬆動。
“不要動哦。”安室透左手輕柔地按住她的肩膀,右手輕輕將她頭上的濕毛巾取下來。
一邊碎碎念,一邊用乾毛巾擦拭著發尾。
“安室先生!我自己吹就好!”
安室透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柳一一又變回原來的稱呼。
要不是礙於肩上傳來的力度,險些跳起來。
“安啦安啦,忙碌了一天,好好享受我的手藝吧,是晚上芹菜牛肉的謝禮哦。”
雙手按住滿是慌張的女生,安室透在諸伏景光無奈的表情中,半彎著身體探出頭,明亮的眼睛幾乎不眨眼:“難道一一不相信我嗎?還有稱呼又喊錯了。”
但是這樣未免也太過親密了。
而且離得也太近了些。餘光注意到那張小麥膚色的容貌,柳一一產生一種好像隻要轉過臉,就會觸碰到對方的錯覺。
好在安室透很快就站直,在手心擠出精油,輕輕地塗抹在已經不再滴水的發梢。
“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