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他們居住的民宿,有公共湯池和私湯。
公共湯池是露天溫泉,處於半山腰的位置,不遠處就是一條蜿蜒的小徑,直通向山林深處。
如果是炎炎夏日,周圍被濃密的樹林包圍,遊客不僅會產生一種安全感,還可以享受到蔥鬱和幽深的景色,切身體會到大自然的魅力。
可惜原本濃密的樹葉,在秋日凋零後,冬天樹木的枯枝,越發孤獨。
顯得山頭在失去滿目秀發後,變得淒慘寂寥。
但是冬季也有其獨特的美。
用來裝點和保護隱秘的岩石,被層層積雪覆蓋。巨大岩石的硬朗被白雪、庭院中懸掛的燈籠燈,以及角落中躲藏著的石燈籠帶來的溫暖中和,彆有一番風味。
非要說,大概就是將殘缺美,轉換成為純粹乾淨的畫卷。
更彆提現在空中還零星飄著雪花。
邊看飄雪,邊泡溫泉,也就隻能是這種季節才能遇到的了。
“好浪漫啊。”吉田步美仰著臉,往下縮了縮肩膀,湯池泛起的霧氣和孩子們喜歡的降雪同時出現。
天然的溫泉水,使得她小臉水靈靈紅撲撲的。
就連平時看上去清冷的灰原哀,在泉水的浸泡下,池麵上升起的水霧沾染了她的睫毛,使她的眉眼柔和許多。
大概是因為時間和天氣原因,還沒有到高峰期,此時來泡露天溫泉的隻有柳一一他們這行人。
用隔壁小島元太的話來說,現在他們可以儘享包場露天溫泉的快/感。
男湯和女湯是用簡易的竹欄進行分隔,所以稍微雙方略微湊近或是抬高些聲音,都能聽到彼此的動靜和聲音。
像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作為成年人,會習慣性有意控製聲音。
但是對於孩子們而言,暢快地表述著內心的激動,是他們的天性。
這種天性,在鈴木園子身上也得以儘情體現。
和舒舒服服享受著溫泉的柳一一與毛利蘭不同,她在朋友麵前儘情展示自己嬌好的身材。
片刻後,愛好搜尋帥哥的鈴木園子,突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雙手環抱在胸前,她仔細凝視著眼前兩人,低頭打量著自己。
餘光注意到半斂著眼睛的柳一一,虛虛抬起手臂時的動作,鈴木園子突然意識到讓自己覺得違和的地方。
她瞪大眼睛,猛地湊過去,一把握住栗發女生的手腕:“一一姐,小蘭是全國高中空手道關東大賽冠軍,每天都在社團進行大量訓練就算了,為什麼連你的手臂都那麼緊實?
沒有贅肉不說,竟然還有纖細漂亮的肌肉線條?!”
鈴木園子捂住胸口,痛心控訴的樣子,讓泡得太舒服以至於險些睡過去的柳一一有了幾分清醒。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視線,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柳一一,聽出鈴木園子語氣中的震驚和羨慕,竟然下意識拍了拍腰腹間的馬甲線,“我平時也有保持訓練。”
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小臭屁。
“可惡,人家也想要這種飽滿卻又線條清晰,富有力量感的身材。”被炫了一臉,鈴木園子流著海帶淚死命碎碎念。
大家都被柳一一此時的狀態所吸引,並沒有注意到她剛才脫口而出的訓練,並非鍛煉。
這兩個詞語之間的差異,還是存在的。
栗發女生原本就白皙的肌膚,經過浴池泉水的浸泡泛起薄薄一層紅暈,就連同屬於女孩子的毛利蘭,都忍不住感慨。
隻是那雙清涼愛笑的淺棕色眼眸,懶懶地掀開眼皮,有些朦朧和迷離。
“……一一姐姐這是暈溫泉嗎?”吉田步美圓溜溜的眼睛微微瞪大。
“不,”灰原哀抬起眼皮,被自己的發現哽到後,聲音帶著異樣的情緒,“更像是喝多後的反應。”
“誒?喝醉了?”吉田步美不可置信地看向一副慵懶模樣,乖巧地任由園子姐姐“擺弄”的柳一一,詫異下沒有忘記控製音量。
作為一名專業研究員,灰原哀為麵帶擔憂的毛利蘭解釋:“應該是就餐時接觸少量酒精,在溫泉的作用下被放大效果,等下出去就能緩過來。”
毛利蘭這才放下心來,笑著說:“謝謝小哀。”
“唔。”
接收到那雙充滿治愈感的笑容,灰原哀眼睛閃了閃,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朝著旁邊走去。
茶色發間,隱約可見紅紅的耳朵。
這邊鬨出的動靜,僅高欄之隔的男湯當然也都聽到。
對栗發女生持有兄長心態的諸伏景光,瞥向身旁的幼馴染。
降穀零捂住臉,為晚餐一時心軟,讓柳一一嘗了口日本酒的行為感到後悔。
經過長期訓練,她的酒量是提升了沒錯,那也隻是由一口倒變成了最多兩口的水平!
他頂著來自諸伏景光目光的壓力,敲了敲竹欄:“對不起,小蘭,能麻煩你幫忙把一一帶出來嗎?我去女湯門口等你們。”
還未等毛利蘭回應,聽到熟悉的聲音,柳一一晃了晃腦袋,起身找到放置在岸邊的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