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在她撞上去之前,南宮雀輕巧一避,劍鋒堪堪擦著她麵頰而過,割下一縷她碎發,帶出一道冷風。
南宮雀冷哼一聲:“還沒把我東西撿回來,就想死?你想得美!”
江問星憐花心切,低聲道:“我知道那玉牌對你而言極重要。我替你撿回來,你彆再為難蘭芝了,可好?”
柳如霜冷笑:“有人一進門就大吵大鬨扔東西,還尋死覓活。分明是她為難我們,你嘴皮一張變成了我們為難她。你倒是會顛倒黑白!”
江問星並不將二人怒意放在心上,抬手一指,被扔到門邊的玉牌便回到他掌心。
他將那玉牌握在手中,誘哄道:“你將劍放下,我便將玉牌還給你。”
南宮雀當初被逼婚險些走投無路,生平最討厭有人要挾她。
她劍鋒一轉,直指江問星麵門:“我不放下你也得還給我!”
江問星並不反擊,隻連連閃躲,帶了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我會還你的,你對我彆這麼凶。”
南宮雀不理他,步步緊逼。
二人從屋內打到屋外,回廊裡滿是長劍破空的聲響。
江問星越躲越狼狽,到最後不得不被逼得也拔了劍。但出劍也並不怎麼用心,存了逗弄的心思。
南宮雀平時不發脾氣。
她練得累了收劍便走,同門常在背後議論她,她也隻當沒聽見,並不生氣,我行我素地下山休息。
大抵人都是犯賤的,見慣了她萬事不為所動的模樣,反倒覺得她此時盛怒格外動人,雙頰緋紅,清眸極亮,好似一朵含苞的芍藥開至最豔。不及牡丹雍容,不及海棠多嬌,煙輕雪膩豐容質,露重霞香婀娜身,彆有一番清豔顏色。
江問星愈發看不夠,一時分心,被南宮雀劃傷了手臂。
刺痛非但未使他清醒,反倒激起他幾分輕狂調笑:“南宮雀,你傷了我,要怎麼賠?”
南宮雀劍招愈發淩厲:“玉牌還我!”
江問星揚眉:“你就如此看重你那未婚夫?他留下個信物,沒個音訊,你要苦等他到什麼時候?”
“關你屁事!”
她出劍越來越瘋,下盤雖穩,章法卻亂了,大有一股與他搏命的架勢。
江問星逐漸收起逗弄心思,嚴陣以待,卻直被她壓著打。
他心頭震駭:知道南宮雀進步許多,沒想到劍術已在他之上!
出於自身的驕傲,亦或是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思,他不想在南宮雀麵前落敗——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敗者!
他索性心一橫,將劍一收,任由南宮雀將劍抵在他頸邊。
南宮雀來不及收劍,劍鋒徑直將他喉間劃出一道血痕。
江問星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桃花眼溫柔多情:“出夠氣了?”
南宮雀抿緊雙唇,一把將玉牌從他手上搶過。
少女柔荑短暫與他觸碰,又在他心頭激起一絲旖旎漣漪。
她收起劍,崔蘭芝在此時撲了過來:“江哥哥!!!”
她又開始流淚,半是做戲半是心疼。
親自打架?
多丟人。
大小姐當然不用親自出手,身邊有打手就已足夠。
崔蘭芝指責道:“你竟將他傷成這樣!”
南宮雀此時酒已醒了大半,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確實衝動了。
但她也並不後悔。
先撩者賤,這兩人活該。
柳如霜也尋了過來,遞給她一張帕子:“擦擦劍。”
南宮雀拿了帕子擦乾淨劍上血漬,收劍入鞘。她對柳如霜道:“多謝。”
江問星見這兩人全然將他丟在一邊,忍不住出聲:“欸,你擦了劍,便不管我了?我可還流著血呢。”
南宮雀隨手將擦完劍的帕子扔給他。
江問星正要去接,卻見半空中陡然撲出一隻吊睛白額的猛虎來!
崔蘭芝嚇得驚聲尖叫:“啊——”
她嚇得軟倒在江問星懷裡,江問星帶著她一個翻身,猛虎撕碎兩人衣角,穿牆而過,飄然消散。
江問星望向柳如霜,目光飽含深意:“幻靈飛針。柳姑娘一手好繡法。”
柳如霜俯身,從容將白帕從一堆碎布中撿起。
她掃過這二人,最終落在崔蘭芝的身上,眸光清寒:“彆來煩我。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它撕碎的是什麼。”
崔蘭芝先是心有餘悸,又是大怒:柳如霜竟敢如此對她!
她正要發火,卻見這番動靜鬨得太大,終於有摘星樓內的值守師兄趕來——
“何人在此打鬥!”
崔蘭芝見到來人,眼睛一亮:“莊師兄!”
莊文堯一聽這聲音,再定睛一看,霎時有些頭皮發麻。
小師妹不是出門了嗎?!
他本就為掌門弟子,對掌門愛女更是再熟悉不過。她生性嬌蠻,大小姐脾氣,不順著她的心意就要鬨得天翻地覆。聽聞前段時間小師妹鬨脾氣去了蓮華洲執行任務,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果然,還未等他盤問事情因由,崔蘭芝就頤氣指使道:“師兄,她二人出手私鬥,傷了同門弟子,違反宗規,定當嚴懲!”
莊文堯板起臉:“待查明緣由,我會秉公處理。”
因這番打鬨,不少尚在樓內的弟子出來看熱鬨。
莊文堯細細掃一眼周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