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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組員聽完,也點頭應和:“內場確實輕鬆許多,苦力活兒還是讓我們組來做。”

方惜亭聽不得這話:“翻垃圾的苦力活我們組也沒少做。”這時候還需要你讓?

用來保護現場的防護衣就在腳旁,他賭一口氣,正欲彎腰穿戴,後頸便被人拎起。

謝序寧手臂用力拽人過來,壓低嗓音小聲提醒:“剛剛……我看見你們組的人,已經進去了。”

話畢,男人還用下巴指指,那亮著白燈的二樓分揀中心。

“……”方惜亭反應不及,環視一周,察覺四下都是謝序寧的人,麵色瞬時漲的通紅。

他掙紮著擺脫男人桎梏,又挽尊反駁:“當著外人,我不駁你情麵,這次算我讓你。”

那時組員已經入場工作,唐突間再叫出來也不合適。

但下回再敢這樣自作主張,替他安排,可就彆怪自己翻臉無情。

方惜亭狠狠呲牙,試圖恐嚇,想要借此在氣勢上,壓倒謝序寧那惹人厭煩的囂張跋扈。

他隻身前往分揀工作間,留下氣惱背影。

鬨著彆扭的身形落在男人眼中,笑意微不可察蔓延開來。

謝序寧心情不錯,確認方惜亭進屋後,才轉頭攬著組員的肩:“走,跟哥征戰垃圾山去。”

那人乖乖跟上:“老大,怎麼每次和方副隊出來,翻垃圾和跳糞坑就都是我們的活兒?”

他顯得疑惑:“平常輪到其他組,這些苦差事,我聽說他們都搶著乾呢。”

“就是因為他們老搶活兒乾。”謝序寧張嘴叫囂,開始胡說八道:“全年辦案就那麼幾個糞坑,他們組全跳了,彆人跳什麼?”

男人低頭點了支煙,想壓壓這鋪天蓋地的泛酸臭氣。

期間不經意地解釋,把想‘讓讓他’的心情全藏起來,又大言不慚道:“哥得讓他知道,下次再有糞坑,他未必跳得過我。”

謝序寧和方惜亭天生磁場不和,八字相衝,三句話聊不到一起就得乾架。

市局各部門久仰大名,回回聽聞好戲開場,支隊門口都擠滿來瞧熱鬨的人。

大家看那幼兒園式,又老夫老妻般地吵,憋急了眼也要規規矩矩挨坐一處。

嘴皮子麻利地能翻得起花,偏又沒有想動手的意圖。

辯證期間各式引經據典,翻找物證,舊賬一頁頁清算。

連謝序寧小時候爬樹,屁股縫被劃破大洞,借了方惜亭褲子沒還的這種事,都能被掰扯出來。

雙方經常在小事上爭吵計較,非得討個公平,大家見怪不怪。

同組戀愛經驗為零的隊友,聽聞謝序寧此番神操,頓覺清醒:“好家夥,怪不得每次大會,支隊長都要表揚他們組能吃苦。”合著表現全讓他們掙了?

謝序寧合理帶動組員搜查熱情,帶隊翻找還未及分揀的垃圾收容點。

方惜亭躲在樓梯間,偷盯他半晌。

看那倒黴鬼神采奕奕、張牙舞爪的樣,便篤定對方又在說自己壞話。

由於父輩至交,兩人自幼相伴長大,青梅竹馬。

即使性情不合,翻臉多年,但了解對方的程度,也依舊遍布衣食住行的方方麵麵。

謝序寧那臭狗,隻有在提起他時,才會露出那樣一副囂張欠揍的混蛋模樣。

而自己不甘示弱,在嘴裡咒罵幾句,算作反擊,絕不吃虧。

那時趕往二樓分揀間,冷白慘淡的白熾燈光已經讓人感覺生理不適。

方惜亭在入門處與組員交接,又換上手套鞋套,看見分揀垃圾的黑色傳送帶已經停止運行。

內場酸腐氣味更加嚴重,為保護現場,大部分物件在證物收集完畢之前,都不會對其位置進行挪動。

方惜亭進門就瞧見,那三隻讓人感官意識上就極度難受的黑色塑料袋。

袋身鼓鼓囊囊,很明顯裝著與肉類相關,彈性和緊實度都比較高的農副產品。

其中兩袋傳送至分揀中部,封口被人暴力扯開,另一袋則散落在地。

處理乾淨、切割成塊,還帶著泛黃的油脂脂肪,以及半根人類指骨,在放過血的紅肉之下,露出被人凶殘分屍的痕跡。

“發現殘肢的第一目擊人證,是分揀流水線的鄭阿姨。”

“今年53歲,從事此項工作已有二十餘年,是首次經曆這樣恐怖惡劣的惡性刑事案件。”

負責摸排的同事上前告知:“現場總共發現三袋剔骨碎肉。”

“經初步檢查,除卻頭顱及四肢外,軀乾部位應該全在這裡。”

“那半截引起分揀室內恐慌的手指,應該是意外混入,在發現斷指之前,報案人都還以為隻是沒人要的廢棄豬肉。”

方惜亭戴好口罩上前,小心檢查了已經停止運轉的分揀帶。

除卻因為驚恐而被打翻在地,散落出來的碎肉外,其餘兩隻袋子,都還整齊擺放台麵。

他隨手一指:“這些是本來就放在一起的?”

隊友點頭確認:“根據了解,市區早中晚三次,都會派出自卸式垃圾車進入各社區,統一進行垃圾收容處理。”

“垃圾車的出發時間分彆是早6點、午14點、以及晚20點。”

“每個時間段內的收容池都會及時清空,進入回收或焚燒填埋的環節,不會存餘”

“所以接警時間是晚22點的話,那就說明屍塊是晚20點之後才被收走的?”

方惜亭有些吃驚:“那凶手的拋屍時間,在今天中午14點到晚20點之間?”

究竟什麼人,青天白日,就敢這樣大膽?

而且根據以往經驗,常見的嫌疑人作案,拋屍都會選擇夜深人靜的當口,借以掩人耳目。

遇到這樣反其道而行之的,不排除其反偵察意識極強,手段嫻熟狠辣,以及並非首次作案的可能。

“垃圾被傾倒,再進入分揀帶,相隔距離不遠,說明拋屍時,這三袋碎屍大概率是被投入同一隻垃圾桶內。”

“填埋場這邊無法確認垃圾來源的地區和方向嗎?”方惜亭問。

隊友聽完,為難搖頭,視線挪向窗外,示意他看:“說是垃圾車返廠,內容物就直接傾倒進入收容池內,再由收容池依序傳送進入分揀帶,進行人工分揀。”

“幾乎可以說,裝卸車進入填埋場卸貨,生活垃圾一旦混合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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