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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圍一旦縮小,也無疑大大減緩了後續案件推進的難度。

方惜亭和謝序寧趕在8:30前準時進入辦公室。

支隊大案要案纏身,眾人神經緊繃起來,四麵八方都是忙碌的響動。

那時雙方各自帶組,辦公區相隔不足五步遠。

方惜亭剛落座,沒來得及清淨半秒,便聽聞謝序寧那組又吵鬨起來。

“已經兩天了,還沒確認到受害人的身份?”

“派出所無符合資料,工廠裡突然無故曠工的,挨個兒去查也不會?”

“搜查範圍都給你們單拎出來了,答案喂到嘴邊也吃不下去?”

“案發24小時內查不到,能不能把時間往前推三天?”

謝序寧這人,沒耐心,他不是會把所有事情,全部事無巨細交代清楚的性格。

說話總有點到為止的怪癖,喜歡讓人去猜,覺得說太多還得解釋,實在費勁。

方惜亭早習慣了,看他跟小時候一樣,對誰都不客氣,活該單身。

講題也不好好講,翻開書覺得簡單,就不停反問人家,成績好像是要上天了。

於恒抱著資料跑過來時,視線不斷打量謝序寧所在方向,和他那些排隊挨罵的組員。

新人戰戰兢兢地坐下:“他們謝副隊,好凶啊。”

“凶嗎?”方惜亭倒沒覺得,隻是嫌那家夥煩人。

身後兩組鬨得是雞飛狗跳,唯獨隻有自己這邊的組員都隨了他,安靜。

於恒吐吐舌頭,沒敢再繼續吐槽,生怕哪天自己會落到謝序寧的手裡。

他忙轉移話題,拿著紙筆對方惜亭說:“副隊,根據你的安排,我已經查到了藍湖垃圾場那36名分揀工的詳細家庭住址。”

事情是昨晚臨睡前,方惜亭發短信和於恒說的。

倒沒安排什麼麻煩事,他也不是不近人情,肆意壓榨普通警員私人休息時間的可惡副隊。

隻是聯係廠區人事經理,要求對方根據入職信息提取家庭住址,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

方惜亭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雲京市區布局圖,攤開在桌上。

他先按昨天,謝序寧分析出來的拋屍區域,用紅筆仔細圈出,然後再和於恒一起,挨個兒把這36人的住址在地圖上標記出來。

方惜亭:“流水線36個人,隻有4個不住西城區?”

剩下32個,全部都在謝序寧劃出來的拋屍區域點內,這不太可能是巧合。

方惜亭緊抿著唇,專心致誌,又按照自己和謝序寧計算出來的,極有可能運載過碎屍的嫌疑2、3號車的行走路徑。

然後在所屬線路中再次圈出了6戶人家。

當時於恒看到地圖分布,自然認為那4戶遠離拋屍區域的戶主已經完全洗清嫌疑。

但不料方惜亭卻十分謹慎地囑咐:“去查一下這4個人為什麼住這麼遠?”

“啊?”不在案發區域內的人也要調查?

於恒吃驚,但不敢多問。

好在方惜亭不是謝序寧,他偏偏是那個事無巨細全部都要交代清楚的人。

“據我所知,藍湖垃圾場建廠三十餘年,沒搬遷過。”

“早期員工招聘,吸引的自然也應該是近處的人,家庭住址與工作地點通勤超過兩小時,本身就很奇怪。”

“更彆說現在地鐵公交那麼便利,跨區上班,算下來都得好幾十公裡。”

“要擱二三十年前,在騎自行車都算奢侈的年代,誰會費那麼大的勁跑這麼遠來上班?”

於恒覺得有理,當即拿起電話,再次對這四個人進行詳細排查。

但可惜的是:“這四個人,早年間也是住在西城區,隻是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兒子結婚要換大房子,女兒覺得西城區條件太差,所以添錢把房子置換到主城區等。”

倒也都是意外,而且分揀垃圾不是什麼輕鬆的生計。

兒女有出息,自然也不願意讓父母再受這些苦。

隻不過老一輩人艱苦慣了,做了一輩子的工作,突然讓他放棄,自然也是難事。

在廠區提供宿舍的情況下,每周一次單休,折騰幾個小時回趟家,倒也能接受。

方惜亭咬著筆頭,思考後認為合理,也不糾結。

大筆一揮,直接把這四個人從嫌疑範圍中給叉了出去。

“亭亭,吃飯了。”

因為分析案情太過認真,到了中午飯點,方惜亭才突然意識到,身後的吵鬨聲,不知什麼時候起,竟然從支隊辦公室裡消失了。

有同事看他用眼神在找,便告知:“謝副隊聽說他們組兩天都查不到屍源,氣得夠嗆。”

“挨個兒把人罵一遍之後,剛才親自帶隊出去找了。”

以謝序寧那性格,今天折騰下來肯定又得餓兩頓。

好歹跟著自己出任務時,能在他的盯梢下吃個麵包呢。

遭了那麼多的罪,好不容易才養起來的胃……

方惜亭剛覺犯愁,眉間擰起,又猛地意識到自己關心過界了。

再說謝序寧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麼關係?那混蛋下次再進醫院,他是絕不可能跟去照顧的。

方惜亭咬牙切齒,努力回憶起雙方相處的種種不快,試圖調動內心憤恨。

可雙頰泛起來的滾燙,卻是怎麼都不受控製……

在食堂用完午餐後,大家返回辦公室,抓緊時間歇了個午覺。

然後在不大的辦公區域內,又開始變得忙碌嘈雜起來。

警方已經劃出了大致拋屍點,隨即又提取了重要路段的各點位監控。

方惜亭帶著於恒,守在電腦前看了一下午,到晚上十點,眼睛都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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