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夜彆江船·王綰(2 / 2)

我有時候也搞不懂,嬴政這小夥子比我年輕不少,他怎麼就愛折騰起養生來了。

我不覺得丹藥有什麼問題,但似乎他很難過,畢竟我的死亡令長生不老這種願望又離他遠了一點兒。

我還活著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十二歲一登基就開始給自己修陵墓了。

作為臣僚,也作為大他些年齡的人,我知道“修陵墓”這三個字不是個好詞彙。

“大王正年輕,不必憂勞這等事。”

少年的黑眼仁裡全然沒有對死亡的概念。

他笑著和我篤定地說“禦史,寡人沒有完成目標之前,寡人就不會死。”

那時,我起身,抬起頭來看他,他高高立身於章台殿上,眉目之間儘是王者之氣,我覺得他有孝公之風範。

秦國那個時候內外交困,我仰視他,本想順著孝公之誌,用以激勵。

“大王……”

“如果任何人都敢欺辱寡人的子民,寡人永不瞑目。”

我不能將這樣的話歸於偉大,我隻覺得後怕,覺得他的思想似乎與前代的君王有些不一樣。

我到死的時候,我也不太理解他為什麼非得要這片土地都隻呼喚一個國號。

這一點,我承認隻有李斯是他絕無僅有的知音。

我每逢甘霖才可一觀,我看到兩千年的秩序。

我這才發現他已經奠定了一個世界。

那麼,他是否已與高大連綿的驪山融為一體?

我想要告訴他

我看見青山蒼翠,巍峨雄壯。

我看見河海不儘,東流而去。

我亦見這人間,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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