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暗流(1 / 2)

桃夭也驚訝於這種自爆身份的行為。

秦國公主尚在韓國。秦王怎麼敢有異動?

對於張平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相當炸裂的消息。

張平忽然有些相信是李斯在表示他的誠心。難不成韓非使秦有了成效,將他的同門師弟成功策反

李賢也相當配合地躬身退到了許梔的身後,驚訝地表示自己之前不知道她是公主這回事。

許梔被客氣地置於上座,被“邀請”到閣樓。

張垣以為父親會將嬴荷華扭送至王宮交給韓王,沒想到居然就這樣住進了張家的地界,這顯然不符合張垣的預期。

難道是父親害怕秦王的淫威,不敢對這秦女動手?

張垣按壓了腰際的劍柄,陰沉沉地盯緊了嬴荷華的背影。

期間許梔很明顯地感覺韓女給她上藥時,加大了手勁兒。許梔疼得齜牙咧嘴,可她這個人就是太容易共情,她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像個侵略分子,她一聲不吭地忍受了肩窩的劇痛。

幾日來,她的傷養好了不少。

許梔無法精確具體時間,她沉沒在浴桶中,河圖玉板許是受了水,在關鍵時刻像個電子表一樣顯現了一個數字,距離史書上韓亡的倒計時為48小時。

桃夭與她仍舊待在一起,她們此刻置換了身份。

她變成了“俘虜”。

許梔欣然接受了這種赤裸裸的監視。她肩膀傷了,腿腳倒還利索,作為秦國公主最好的一點是她根本不需要恪守太多繁文縟節,免得他們還說自己裝。

而桃夭明麵上與許梔同在一個院子,實則也是張平不讓她隨意離開新鄭的命令。

許梔無聊地在房中開始用布帛打各種繩結。這是她在戶外考察時學會的一項技能,關鍵時刻還能救命。

“公主是在做女紅?”桃夭的語氣充滿了疑惑,這孩子似乎從來沒有恐懼害怕的時候,這是她沒有當人質的概念還是當真心有城府至此?

“啊·····梔晃了晃手中的一個雙魚結,再又在外繞了很多圈,她笑起來的時候還是個嬌軟可愛的小孩子模樣,“我要送給阿賢哥哥,你說他會喜歡麼?”

桃夭看著她笑得純淨,似乎從沒懷疑李斯將t身份暴露完全有可能涉嫌通敵,被秦王貶謫之後召回,不能不說正常人會擔憂這樣君王是否值得信任。

她被嬴荷華扯著袖子,又被放了個丁香花模樣的繩結到自己手上,她聽嬴荷華道“我知道你不會像他們那樣殺掉我,桃夭,如果我不是秦國公主,你沒有那麼討厭我的對嗎?”

桃夭一雙秋水剪瞳中沉默了幾秒。

“等韓國的事情結束了,你會繼續留在新鄭嗎?”許梔問。

桃夭抬眸看了看屋簷外,她腹部的傷口忽然發癢起來,連同她的心跳聲與視線都變得朦朧,她想起了當日救了她的那個叫荊軻的遊俠。

她很向往他那樣的自由自在,連同靈魂也是散漫的。

曾經與她同樣向往自由和平的人,如今習慣了秦王宮的拘束與規矩。

鄭璃向往自由,是因為她不曾感受過安定。

因為時刻緊張荷華的消息,鄭璃頭一次從早到晚地參與了嬴政的一天。

這是個像車軸轉的君王,他的十二個時辰裡,幾乎十個時辰都用於了處理帝國大小的事物,剩下的兩個時辰是他可憐的休息時間。因為是君王,他不能表現出過於緊張與擔憂。這剩餘的兩個時辰中的一個時辰用於查看荷華的消息,另一個時辰則是入榻前在此關頭擔心有沒有人會藏在宮裡給他一刀。

嬴政從來不怕死,可他身上背負著秦國的夙願。而他一死,他的阿璃會再次被楚國欺負不知道又會把她送到哪一個國家去,他的女兒就真的成為了沒爹的孩子,成了從前落魄的自己。故而那把特彆長的太阿劍不會離開他超過一米。

宮人以為這是個破天荒的夜晚,嬴政居然把鄭夫人留在了寢宮,所以她們連更衣的步驟也省了。

鄭璃看了眼他的劍,動也沒動,既不自己寬衣當然也沒上前去給他寬衣,“王上休息吧,妾去殿外。”

鄭璃的手腕被捏緊了,“同寡人說會兒話罷。”

這天夜裡,鄭璃與嬴政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荷華有了下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