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承幾次想插話, 卻都無話可插。他讀書不成, 參加過幾次科舉考試,均沒有成效, 乾脆放棄了科舉之路,專心經商,現在家中的產業, 大多是他經手的。
那父子二人, 談論著官場上的事情,他都聽得稀裡糊塗,半懂不懂的,這樣, 他心裡便愈發的難受。
二弟不也沒有參加過科舉嗎?憑什麼就隻給他推薦官職?憑什麼就不是自己?他相信,憑借自己的聰明和人脈, 做的一定不比他差, 甚至比他還好!
可是,父親總是看不到他!
做一個商人, 說得好聽是有錢,人家見了叫一聲“老爺”,可士農工商, 終究, 商人是最低賤的職業!多偏心的父親啊!讓自己的大兒子從事最低等的工作, 卻費勁兒的讓自己的小兒子做“大老爺”!嗬!
人心確實是偏的,可是,竟至於偏到這種地步?!
沈柏承的這番心思, 無人能理解,除了他的妻子,丹娘。
這天醉了回去,他抱著自己的妻子,說了很多很多,最後傷心的哭了,丹娘勸他:“夫君你這是想岔了!做官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幕僚!咱們這個小叔子清高的很!不肯參加科舉,便是有才華,又能走到什麼程度?嗬嗬!”
“再說,現在有公公給他打理人脈,可等公婆百年之後,以他的性格,能處理好官場的人際關係?”
沈柏承愣了,專心聽妻子的分析:“公婆畢竟年紀大了,說句不敬的話,說不準哪天就……到時候,勢必要分家,他人在外地,分多少,還不是你說了算?”
沈柏承醉的通紅的臉上,一雙繼承自老太太的大眼睛眯起來,他沒有說話,思索了許久,嘴角勾起來,眉目舒展,蒙著被子睡了。
與大房不同,二房的屋內暖融融的,春光無限。
唐回洗了一個熱水澡,熱水中放了賀蘭專門準備的生薑,又被賀蘭看守著,泡了許久,出來的時候,唐回全身都熱烘烘的。
他極隨意的穿著裡衣,帶子也不係,袒露著胸口。
賀蘭無意間瞧見,臉倏地就紅了。
“還不把衣服穿好?好不容易驅了寒,仔細又凍著了!”她輕斥。
唐回不動,不以為意:“我熱著呢,不會生病的!”
賀蘭瞪他:“熱也不行!快穿上!”
唐回不情願的係了一根帶子,剩下的敷衍著不管了,“乾嘛非要係,等下不還要脫光光嗎!”
賀蘭:“……”
一言不合說葷話!
賀蘭嗔他一眼,臉都紅了。
唐回坐在床邊叫她:“蘭兒,你快彆忙了,快來!”
快來做什麼,不言而喻。
賀蘭就有點小扭捏了。
“我還沒整理好明天要換的衣服。”
唐回:“我幫你!”
賀蘭:“我的潤膚膏好像用完了,我去拿……”
唐回:“明天早上我幫你拿!”
賀蘭:“我、我還沒洗澡……”
唐回:“我幫你洗!”
賀蘭:“……”
反正最後,他沒能成功的幫助賀蘭洗澡,他的闊彆重逢的,害羞的小媳婦,扭扭捏捏的洗完了澡,坐在梳妝台擦頭發的時候,就被唐回一把抱上了床!
“啊呀!”她忍不住叫出聲,雙手攀住唐回的脖子。
唐回壓著她,一張俊臉居高臨下的對著賀蘭,他嘴角帶著笑,笑的賀蘭有些發慌。
“好蘭兒,你緊張什麼?”
賀蘭咬了一下唇:“我沒緊張!”
唐回按住了一個位置,調笑道:“那這裡跳的這麼快?”
賀蘭:“你拿開!”
唐回歪歪頭,拒絕道:“我不!這是我的,我為什麼要拿開!”
什麼你的……賀蘭羞窘,“你亂什麼什麼……”
唐回洋洋得意:“我沒亂說,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這不是我的是什麼?”
賀蘭:……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唐回接著又問:“所以,你到底緊張什麼?”
賀蘭:“沒緊張!”
唐回見她不回答,也不惱,就自己猜測著:“是不是太久沒親近,蘭兒你對我的身體,覺得陌生了?”
賀蘭害羞,乾脆扭過臉,不看他。
唐回卻不允許,頭歪過去,與她對視。
終於,還是賀蘭敗下陣來,她說:“不是。”
唐回:“那是什麼?”
賀蘭的眼神遊弋了一下,無意識的咬了咬唇,極小聲的問:“你、你、你在安慶,有沒有、有沒有……”後麵的話,她有點說不出了。
唐回臉上的笑微微散了,“有沒有什麼?”
賀蘭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