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下課!”
“不!”藍夢依拉住預備回去的唐回。“我喜歡你!”
“你想要得到什麼答案呢?”唐回問。
藍夢依卻一下子愣住了。
“一見鐘情嗎?癡迷於對新鮮事物,被一點點外來的不熟悉的東西所吸引,可是,當著一點點吸引消失,你的所謂的感情又將何去何從?”
藍夢依下意識的反駁:“我是真的對你一見鐘情的,我真的喜歡你的!”
“可你還小,你懂什麼喜歡呢?”
“我不小了!就算我小,難道我就不能懂得喜歡嗎?”
“這隻是一時地新鮮,算不上真正的喜歡。”
“老師就算不接受我,也不可以否認我的喜歡啊!”
“彆哭——”他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換了溫和的語氣:“我不否認你,我的好姑娘,我隻是希望希望你想清楚,不要被一時地迷戀模糊了你的眼睛。”
他留下這句話,就消失在她的畫室。
隨後的一個月,也沒有再出現。
他早給藍父說明了理由——沒有人對他的不出現發出任何的疑問。更沒有人說什麼。
這一個月,藍夢依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她沒有重新畫一幅畫,而是把那幅“不合格”的畫刮掉厚厚的塗層,重新開始畫。
原來畫一個人,第一次畫,和第二次畫,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她畫著畫著,忽然就明白了。她拿著輕佻的、賣弄的態度,卻妄圖得到一份純正的真情回報。
何其愚蠢!
一個月後,她帶著自己的那幅畫,再一次踩過“嘎吱嘎吱”的樓梯,來到了唐回的門前。
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
主人不在。
房間最顯眼的地方,放著一張被紅色帷布遮住的畫架。
“嘩——”
幕布落下——
站在畫麵前的少女愣住了。
畫中是一個看不出容顏的少女,穿著一身小洋裝,纖弱的優美的身形,被一道陽光穿過窗戶的眼光劈成兩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她站在黑暗中仰望光明,那微微伸出的手,在等待著一個人的出現,將她從黑暗的泥淖中拯救出來。
那就是她——藍夢依。
那就是她,跑來質問他的那一回。
那就是她,藏起來的真正的她自己。
沉默接著沉默。
她終於落荒而逃。卻在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那個人。
“你看到了。”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她沉默著。垂著頭。
“來交作業嗎?”
藍夢依手中抱著的畫像卻猛地縮了一縮,往後撤了一步,“不是”。她小聲的說。
他也便不再在意作業的事情,問:“你覺得那幅畫怎麼樣?”
“……”
“你今天很沉默,為什麼?”
她還是沉默,終於,她慌亂的說:“許老師,我想起爸爸讓我給他買的東西忘記了,我、我先走了!……”
“咚咚咚咚!”“乒乒乓乓”她像一陣風一樣跑遠了,而那沉重的自以為已經用了十足的心的畫,卻磕磕絆絆撞在牆壁上,發出陣陣淒慘的呻、吟。
回到家,她把那幅畫燒掉了。
“喲,妹妹,你這麼把你的寶貝給燒了?”
“怎麼著,今天你去見你的親親許老師了?他怎麼說,是不是你畫的太垃圾了,不忍直視?”
“來,先彆燒,”說著,藍二少手中握著的茶杯往畫布上一倒,燃燒的油畫發出“滋滋啦啦”的難聽的聲音,“二哥幫你澆點水搶救一下,也順便看一看,我這個天才的妹妹畫的到底是什麼,怎麼就燒了呢?”
“住手!”
可是藍二少已經一手搶過冒著煙氣的散發出難聞氣味的油畫,捏著一角,鋪展開來。
“嘖嘖,”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怒火衝衝的妹妹,“被拒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