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不行，明天他就要去上學了，除了早起，他今天晚上還要準備一些東西。
晚上11點30分，劉雨肖提著一堆泡麵站在一瓶蜂蜜罐子前佇立了良久，直到老板叔叔喊道打烊了他才猛然驚醒，劉雨肖咬了咬牙把那瓶罐子拿下來放入購物袋中，走向前台付賬。
進門前，劉雨肖又如期聽到了吵鬨聲和摔砸東西的聲音，心中一把無名火悄然升起。
他後悔了，他為什麼要買那個罐子？他真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罐子從五樓扔出去，然後摔他個粉碎，或者他更想的是把那個罐子甩到那個男人臉上。
但劉雨肖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默默的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爭吵聲停止了，一個男人醉醺醺揉了揉那比兔子還紅的眼睛，搖搖晃晃的走到劉雨肖跟前，“小兔崽子，又去哪撒野了？”
劉雨肖就這麼沉默的看著他，看著他那紅撲撲的眼睛，每次這個時候他都會將眼前的臉想象成一張被牛虻叮急了的公牛，心中暗道可能這就是紅牛的由來吧。
充滿酒味的鼻氣不斷噴在劉雨肖的臉上，反而是麵前的男人等不急先說話了，“你手機呢？”他邊說邊粗暴的用手扯住劉雨肖淋濕的衣腳，把手伸進劉雨肖的衣兜去掏東西。
劉雨肖急忙推開那隻沾滿了酒氣的大手，他低頭側身衝進會客廳，狠狠的把自己的手機摔在沙發上，和頭發衣襟有些淩亂的母親對視了一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個男人沒有去管跑回屋的劉雨肖，他急忙撲到沙發上點開手機裡的wx錢包，黑色且醒目的三個零映在他的眼前，不甘的吼叫聲在會客廳中響起。推推嚷嚷的聲音再次出現，同時伴隨著的是劉雨肖房間門的轟然洞開。
“小兔崽子，我警告你，彆老給我耍花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了哪裡嗎？你以為你把賬單記錄都刪除我就不知道你乾什麼去了嗎？”
劉雨肖躺在床上愣了一下，隨即自然的發出豬的哼哼聲，閉著眼不說話。
“我今天晚上看見你去了那個什麼飯店，你又去打工了是吧。”男人拿起鞋底子眼神狠辣，“彆躺那裝睡，你把錢藏哪了？”
劉雨肖閉著眼皺了下眉，沉默良久才說：“錢在銀行裡，有本事你去搶吧。”
男人氣的腦門冒煙，直接就把鞋子重重的砸在劉雨肖的身上，劉雨肖吃痛抽搐了一下，但並沒有發出聲。
母親突然出現，急忙拽住了那個男人的衣袖，“彆打孩子，他還小不懂事，而且我今天都已經把錢給你了。”
男人轉身對著臉色慘白的母親冷笑道：“就你那點破錢，夠我買幾個籌碼？”
母親脫口而出：“可你多買了那幾個籌碼又有什麼用呢，最後不還是被他們騙走了。”
“胡說，你根本不懂！我每次都隻差一點錢就能翻盤，都是因為你們不配合，不然我早贏他個幾百萬了。”男人顯然有些急躁，而且眼睛更加通紅了。
母親沒有再和男人爭論，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馬上就月底了，如果你覺得我卡裡的錢不夠，還可以用身份證去領國家補助金。”
男人一聽便流露出貪婪的笑意，“好吧，那今天暫且放過他，不過你們的卡都得給我留下！”他又瞪了一眼在床上躺著的劉雨肖，“尤其是你，彆再給我耍花樣。”
門又砰然關閉，世界仿佛立刻安靜下來。劉雨肖睜開眼望向窗外，天色早已轉入漆黑，看著無星無月的天空，劉雨肖的嘴角露出苦笑。
是啊，又到月底了，可似乎誰也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明天又是什麼日子。
十五歲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