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辭一席話,讓幾個抬宋瀾之回來的村民都不由得動容。
真是沒想到,傻子雖然傻,但也算是有情有義。
比宋瀾之他親爹都強太多了。
然而宋婆子卻是第一個跳起來反駁:“治?你拿啥治?你有錢嗎!”
寧傾辭轉頭冷冷看向她,目光像冰刀子一樣淩厲:“我記得老宋家還沒分家吧,再說之前宋瀾之拿回來一百兩銀子撫恤金,還有前前後後他送回來的那些錢,加起來也有兩百多兩,你不該給他救命嗎!”
“該死的賤種,你還敢打那一百兩銀子的主意!我跟他爹將他養這麼大,不得吃不得喝呀,他當兒子十多年不在家伺候父母,那錢是我們該得的!”宋婆子跳起一雙小腳,說得唾沫橫飛。
寧傾辭深呼出一口氣,火力全開:“你說養育他,那我問你他吃多少,喝多少了?他才八歲就被你們送去軍營,你們怎麼有臉說讓他孝順你們的,現在又見死不救,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們簡直畜生不如!”
宋老頭被說得一張臉通紅,卻依舊任由宋婆子鬨騰,躲在後麵一聲不吭。
因為他也不想拿錢出來。
比起一個不受寵的兒子,明顯錢更重要。
宋婆子說不過,就開始撒潑打滾。
“我不管!反正我們老宋家沒錢了,一分錢都不出!”
“從現在起我們不認這個兒子!誰要誰要去!”
反正已經是個快死的廢物了,沒有利用價值,老宋家的人根本懶得多看他一眼。
宋家人的沉默,宋婆子的狠毒,連圍觀的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寧傾辭冷眼掃過這些人,沉聲道:“口說無憑,你們既然不願意認這個兒子了,就寫個斷親書吧!”
“從此以後他是生是死,是殘是傷,都與你們無關!”
“那筆撫恤金我也不要,就當是買斷了他與你之間的血脈親情。”她的目光涼涼落在宋老頭身上。
宋婆子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斷親就斷親,以後你這傻子可跟我們家沒關係,不許來我家蹭吃蹭喝!他的死活我們也不管!”
宋老頭目光沉沉,最終也沒有開口阻攔。
有人請了村長過來,親自起草出兩份斷親書,並在上麵蓋了印章。
宋婆子拿著斷親書得意洋洋:“這麼晚了,我們也回去歇著了,你就趕緊給他找棺材收屍吧!”
說完扭著肥碩的大屁股離開。
宋老頭最後深深看了眼宋瀾之,心裡沉甸甸的。
卻不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傷,而是隱隱有些不安。
……若是他活過來了呢,家裡不就白白少了一個勞動力嗎?
最後宋老頭歎口氣,也走了。
劉蘭拉扯著宋青書墜在後麵。
最後反而是好心的鄉鄰,在村長的組織下,自動自發地湊出五兩銀子,將她們送去了鎮上的醫館。
路上寧傾辭趁機幫著宋瀾之把傷口處理了,再喂了兩顆消炎藥和止血藥,穩住他的生命體征,這才鬆了口氣。
到了鎮上醫館,大夫看到傷口,明顯驚訝。
“幸而這傷口及時處理了,不然等到潰爛,可就神仙難救了。”老大夫給重新包紮了傷口,又開了藥。
這才為難地對寧傾辭道:“這外傷好治,但是腿……受傷太嚴重,骨頭都斷了怕是以後都要落個殘廢。”
宋瀾之清醒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如遭雷擊。
若是腿斷了,豈不是再也不能帶兵打仗。
那他……今後又該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