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這兩人去了蘭芳齋彈琴唱曲,榮雪就一直遭罪,起因也是這兩人,偏生這兩人是榮雪最喜愛的,尤其是阿奇,榮雪甚至有些不敢看阿奇的眼睛。
公子楚進來了,也隻是隔著幾步遠的距離跪了下來,隻有阿奇二話不說就來到床邊圓凳上坐下,清冷俊美的臉上沒有公子楚那番恭敬,但是明顯有些擔憂。
“郡主可好些了?”
阿奇關切的問著。
榮雪不看兩人,甚至悄悄地又聞了聞自己的袖口,倒是阿奇也是一個極為敏感的人,太懂榮雪的小心思,見狀,揚起唇角,說道:“屋裡沒有其他的味道。”
榮雪臉頰通紅,所以這兩位夫郎也是知道她在那下水溝裡撈吃的了,榮雪當即動了怒火,一雙丹鳳眼掀開,冷漠的看向兩人,沉聲開口:“我落得今日之下場,皆是因為你們二人。”
“你們竟然還敢湊過來,當真以為本郡主沒有脾氣的,一直縱容你們不成?”
榮雪的確是生氣了,跪著的公子楚垂下頭去,一副由著榮雪處罰都絕無怨言的樣子,可是他越是這樣,越令榮雪氣憤。
為了待在那蘭芳齋裡彈琴,被她懲罰都不怕了,他還記得自己是郡主府的夫郎身份,若沒有她泰安郡主這些年對他公子楚的寵愛,衛家可會有今日之繁榮?
榮雪就像往常那樣,暴躁的拿起床上的軟枕就要打公子楚,沒想纖細的手腕被阿奇抓住,製止了她。
阿奇麵色嚴肅的開口:“這一次的事,郡主當真以為是我們兩人的原因麼?郡主不過是在京城裡跋扈慣了,所有人都得向你臣服,但凡遇上一個能欺負她卻又不願臣服的,便有了怨恨。”
“郡主這樣的性子,在皇上麵前、在晉王麵前,甚至在長公主殿下麵前,可敢?”
阿奇是唯一一個敢對泰安郡主這麼說話的人,可是這一番話卻是一針見血,榮雪不愛聽,那是點到了她的痛處。
“你這意思是我是一個恃強淩弱之人?阿奇你哪來的膽子?”
榮雪大怒,瞪向阿奇。
跪著的公子楚內心歎了口氣,沒敢接話,隻有阿奇一臉無畏,身姿板正的坐著,目光明亮清澈的看著床上的泰安郡主。
“郡主覺得我說的話不好聽,那是因為我說對了,郡主就是這樣的人,那日蘭芳齋,郡主為何要無故掐蘭芳齋東家的脖子?就因為我們兩人在那兒彈琴唱曲?”
“郡主該知道,我當年能被主上押回京城,早就沒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如今更是如此,我活著的每一日都是煎熬,若是沒有心頭的那點兒執念,我這一次也不會回京城。”
“郡主身邊有的是阿諛奉承之人,他們從來不會向郡主說出實情,所以郡主從來沒有聽到過真話,阿奇今日說了,便沒想著活著離開郡主府。”
“然而即使是死,我也是要說的,這一次在郡主身上所有發生的事,起因到底是誰惹出來的?蘭芳齋的東家不是個惹事的人,但是郡主卻沒有想過放過她。”
“現在吃了苦頭,以後若還是這樣,還會有苦頭吃。”
阿奇的話越來越令泰安郡主難受,跪著公子楚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阿奇是真的不怕死麼?他今日的確難出郡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