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部族能出一位宗師實屬不易,何況鄔啟生前還處處護著諳蠻娜,她豈能沒有仇恨呢。
諳蠻娜眼眶裡有淚,她再次伸手撫向腹部,心頭暗忖:“冤冤相報何時了,即使我心頭有恨又能如何,諳蠻族裡不會再出一位宗師,而眼前這些人也不會一直留在寮國。”
“諳蠻族人的前程堪危,要說報仇,與上京城的仇恨又當如何,不也隻能勉強在邊關為族人搶奪地盤,努力得到生存的牧場。”
諳蠻娜抹了一把眼角,看向宋九說道:“我隻會覺得對不住鄔宗師,他交代過我的,默不可信,我也對不住諳蠻族的族人,是我私下救下默,如今更是無名無份的跟著他,還挺著大肚子回族裡去。”
“所以要恨,也該是恨我自己,若不是我非要留在上京城,鄔宗師就不會一直護著我等著我,最後送了自己的性命。”
宋九歎了口氣,又一位從豆蔻年華中長大的小公主,不過是幾個月的時光而已。
“好,我答應你,將默還給你,來日我們離開上京城,也必定帶上你們。”
宋九看了一眼身邊夫君。
任榮長聽媳婦的,自然是同意的了。
諳蠻娜交給宋九一張輿圖後,便伸手指了指其中一處宅院,“這兒是夕妃的落腳地,當年這些工匠也是躲在此處。”
“此地地麵設有機關陣,地下接通地下溝渠,同時隔著地下二層的護城河水閘相隔不過一裡路的距離。”
宋九看著諳蠻娜指的方向,還真如她所說的,此地正處黑市正北處,那些工匠築造了地下溝渠,住在這上頭最是隱僻。
“所以這些工匠不是他們被勤煥抓住,而是夕妃將他們交出來的。”
宋九可以肯定自己的這個想法了。
諳蠻娜看向窗外的護城河,畫舫停靠在那兒,上麵的人卻一直沒有下船。
“對呢,這麼多年的隱忍和躲藏,為何在最近兩年卻將人交出來了呢?”
所以人是會變的吧,就像她和默一樣,賢君良臣,還是相愛的男女,都是有變數的。
宋九將輿圖收起,氣憤的看向窗外的畫舫,“那些人可是跟了她這麼多年不離不棄,忠心耿耿,她怎麼舍得將他們交出來,明知道交出來的結果就是折磨死他們,她卻仍舊這麼做了,她還有沒有良心。”
“奴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怎麼可以?”
宋九很生氣,可是這人能用榮雪來威脅他們,便足以證明在她眼中隻有利益,沒有感情可言。
宋九起了身,答應諳蠻娜,隨後就將默送來晚書閣。
離開黑市後,影衛們提到了諳蠻娜手中工匠,宋九自然知道這些人落諳蠻娜的手中,她是不會殺了他們的,這些人對他們諳蠻族有利。
所以宋九也不點破,眼下這些人留在南城宅裡反而更不好看護,不如先留在諳蠻娜的手中,且等著出城的機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