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抄抄錄完,她的目光在書房來回看了幾眼,不會將譯本放在這種地方的吧,那不是將答案放在一起,這幅繡品豈不公之於眾了。
宋九剛要收回目光,任榮長突然開了口:“媳婦兒,靠窗的那處書櫃極為乾淨,會不會有人經常在此翻看書籍?”
宋九本打算放棄,聽她家夫君這麼一說,夫妻二人這就將書櫃上的書都翻了出來。
書本很雜亂,也無章法,上麵的書有新有舊,新的書,宋九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倒是挑揀出來的三本舊書,她開始翻看了起來。
頭一本舊書,是話本子,上麵是一對民間夫妻從相識相交到成婚,最後四世同堂白頭偕老的故事。
宋九放下話本子,又翻開另一本舊書,結果書頁中掉落出一張輿圖。
這正是上京城的輿圖,宋九也有這麼張輿圖,隻是在這書頁裡掉出來的輿圖上有夕妃標注的數字。
宋九瞪大了眼睛,所以繡品上默下的針數與這輿圖上標注的數字是相對應的。
宋九也顧不上其他,她按著自己猜測的試著破譯這輿圖上的數字,接著輿圖上的數字來排列,宋九在新的宣紙上勾勒出來的一幅新的輿圖。
站在一旁的任榮長震驚了,不可置信的說道:“這是從南城挖到北皇城的地下密道,我記得北皇城大王子府的那條通道,正好隔著皇宮隻隔著一條街。”
宋九放下手中的筆,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破譯出來的輿圖,喃喃自語道:“好聰明的夕妃,她這是要造反呢,密道竟然修到了皇宮中,難怪她可以隨時來南城黑市,還敢坐上遊河的畫舫。”
“這條密道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她這是用了多少年的時間挖出來的?心思縝密,竟然這麼多年不曾被人發現。”
宋九很快收起新畫下的輿圖,想了想,叫她夫君將那幅繡圖掛到石室正中間,而後又觸動機關,關上了書櫃大門。
至於靠窗的書櫃裡,那些雜亂的書籍怎麼擺放,宋九早記在了腦海中。
任榮長看著她家媳婦將那皇城輿圖夾到同一張書頁時,頗為驚訝,他媳婦竟然連這個頁麵數都記住了。
一切歸回原位,唯一的破綻就是宋九用了桌案上的一張宣紙,於是夫妻二人在書櫃裡放著的宣紙中抽了一張出來填數。
出書房時,又抹去了書房內所有的痕跡,夫妻二人出來後,叫上影衛趕緊離開,假山下的通道不能硬闖,他們的人不能再有折損了。
這邊宋九一行人往回趕,那邊地下溝渠中,六名影衛從第二道閘門的機關密道下去,隨後分開成三波,朝著三個方向奔走查探。
已經被困在溝渠數個時辰的泰安郡主和阿奇,一步一個腳印艱難的在地臭水中行走。
阿奇就這樣一直背著泰安郡主,而他背上的泰安郡主卻是奄奄一息,傷口的疼痛似乎已經麻了,全身也感覺不到痛處了,大概她是要死在阿奇的背上了。
這樣也好,這世上沒有人會關心她,連自己的生母也要殺了她,最後她能死在心愛之人的背上,倒也不虧的,這一輩子唯一的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