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
連闊痛苦地捂住了臉:“為什麼……他做錯了什麼……他已經不在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打擾他……他很痛苦,你們就不能讓他清淨片刻嗎?!”
一時間,眾人誰也沒說話,他們靜靜看著連闊在宣泄釋放。
“為什麼……為什麼?”
連闊自言自語著,看起來掙紮又痛苦。
曆思凱繃著臉,他賭對了,楊清歡就是連闊的軟肋。
過了片刻,連闊漸漸平靜了下來。隻是他始終掩著麵,不敢將軟肋示於眾人看。
審訊室裡傳來鄭尋的一聲歎息,曆思凱身子前傾目不轉睛盯著連闊說:“我知道你們相愛,我也知道你們的痛苦和不易。可是他不在了,你不能因為心中憤懣不平而去傷害彆人,尤其是他的父親。”
連闊垂了手,放蕩大笑,他粗魯地拭去淚水看向了曆思凱:“不好意思,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還不承認嗎?”
曆思凱痛心怒斥:“因為老楊的反對和不理解,楊清歡選擇了自儘。可老楊隻是一個平凡的父親,他做錯了什麼?你到底是有多恨他才讓他出來替你攬罪?你口口聲聲說尊敬他愛戴他,但你卻利用他的愧疚之心將他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連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連闊痛苦地捂臉嘶吼:“你在套我的話,我沒有……我沒有”
曆思凱逐漸沒了耐心,他激動得拍案而起揚聲斥責:“好啊,你不承認沒關係……告訴我,你將所謂的餛飩調味料交給老楊的時候有沒有愧疚?你把那份含有罌/粟殼的東西給老楊時,他可知你在犯罪!他可知你是在報複!”
連闊一怔,整個人呆若木雞質問:“你查到了?是他說出來的?”
曆思凱痛心疾首地搖了頭:“不是他,你的事他一字未提,他甚至在我們麵前攬下了所有罪責。你不知道這些,老楊媳婦也不知道,你在來的路上我給嫂子打過電話,她以為我是正常問話才將這件事告訴了我。”
連闊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他的背脊不再挺直,眼裡也再無光采,那一刻他失魂落魄,渾身都透著悲哀。
曆思凱逐漸平靜下來,他歎氣道:“知道嗎,你對不起老楊,你更對不起他的兒子。”
這一句話成了壓垮連闊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像是發瘋般失聲痛哭起來。
終於哭夠了,也發泄夠了,他開始自言自語:“是啊,我對不起他們。乾爹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卻讓他失望和他的兒子搞在了一起,我讓清歡和我一起成了被人戳著脊梁骨被罵惡心的基佬同性戀……我對不起清歡,我怨恨乾爹的阻止,我怨恨他害死了清歡,所以我要報複他,我想讓他痛苦一生。”
“我對不起我的叔叔,他什麼也不懂,我卻嫌棄他的拖累,我在人前裝做孝順心裡覺得他惡心……我是個惡魔,我將我這雙肮臟的手伸向了親叔叔,利用他來做我齷齪研究的小白鼠……”
“真正該死的人是我,我就不該苟活在這世上,我應該代替他們去死才對……”
連闊像是情緒失控般,雙手死死揪著自己的頭發。
他的眼裡紅血絲爆滿,整個人不再溫順,更像是一頭發瘋的惡狼,渾身透著戾氣。
曆思凱緊閉著雙眼強迫自己不去看發瘋的連闊,他緩緩站了起來,疲乏虛弱地走出了審訊室。
周慎冷著臉叮囑鄭尋:“你在這裡盯著”,而後也出了審訊室。
鄭尋歎了口氣盯著正在發瘋的連闊,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隻能保持緘默。
曆思凱坐在自己辦公室裡,碰到這樣的案子著實讓人鬱悶,儘管他已經抽了兩支煙了,情緒還是得不到緩解。
周慎擰著眉看他:“楊大哥那邊怎麼辦?你要去看他嗎?”
“不去”,曆思凱是真的將老楊視作朋友,可這個朋友也著實讓他失望。
曆思凱拗著勁說:“既然他知法犯法包庇連闊,既然他想在看守所裡呆著,那就讓他多呆幾日吃點苦頭。”
可見曆思凱對老楊的決定有多失望。
周慎無奈搖了搖頭。
“你怎麼樣?”周慎說:“審訊還是要繼續的,你要是支撐不了就交給徐波來。”
曆思凱歎了口氣,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我能行,走吧。”
“好”,周慎回。
等他二人再回到審訊室,連闊的情緒已經平靜,隻是他始終木著臉失魂落魄般,眼裡早已沒了神采。
曆思凱衝鄭尋交代:“通知禁毒支隊過來吧。”
“是”,鄭尋應了聲便出去了。
一時間審訊室裡隻剩他們三人。
周慎並不覺得曆思凱的狀態良好,他索性邊做筆錄邊對連闊進行問話:“連闊,希望你能如實告知我們案子的始末,這對你日後的審判結果很關鍵,我們希望你能配合。”
連闊肩膀一顫,長舒了口氣冷笑:“無所謂了。”
片刻後他又說:“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我會交代清楚的。”
周慎抿了一下嘴唇:“楊大哥之前的口供悉數把罪名攬到了自己身上,各證據鏈都完美連接,他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的連闊像是行屍走肉般,沒有了一點生氣:“他應該是發現了我給他的香料有問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