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慘烈狼狽的場麵少有,饒是靳海平和林有錦這種從平安首都來的警察都見識到了,被炸飛的黃土撒在身上甚至飛進嘴裡,靳海平匍匐在地“呸呸”吐了幾口黃土。
曆思凱晃了晃發暈的腦袋,沒來得及查看周慎的情況,餘光卻瞥見打手已經將受傷的秦勉轉移出去。
而祝誠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離開之前他似乎動了手裡的東西。
之前被爆炸波彈飛到角落的容嬌嬌直接昏迷過去,然而祝誠轉身離開的那刻,容嬌嬌發間藏匿的精密儀器“滴滴”作響,藍光閃爍得越來越快……
接著又是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嘭”地一聲悶響,伴隨著身體皮膚撐破撕裂的聲音……
根本來不及反應,曆思凱親眼看見容嬌嬌的身體炸裂開,四肢和器官被炸飛散落四處,接著是一陣血雨腥風橫掃了整個寺廟。
空氣中彌散著強烈的血腥味,鮮血密密麻麻四濺,真正成了血洗承光寺。
空氣濕濕黏黏的,曆思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在飄灑,但他沒有勇氣抬頭。
耳邊傳來同事的呼叫聲和嘔吐聲,曆思凱胸口發悶,隻覺得自己也要被這彌散的血腥味衝得嘔吐。
等眾人反應過來,曆思凱扶著周慎站起來,像是殺紅了眼般嘶吼:“都彆愣著了,留一隊人處理現場,其他人跟我去追凶手!”
……
曆思凱帶人衝出寺廟時,秦勉的人已經駕駛車輛從後山逃走。
曆思凱通過耳機與埋伏在後山的徐波聯係:“秦勉從後山逃了!無論如何你都要攔下他,我這就帶人過去支援你。”
啊?
背後傳來徐波的質疑聲。
沒等到耳機裡的回話,曆思凱回頭已經看到徐波帶著第三隊來到了寺廟外。
三隊彙合,徐波跑得大喘氣質問:“什麼情況了?我們的人潛伏在後山,卻聽到了足足八聲驚天動地的爆破,對講機聯係不到你們,我們擔心有變,所以才趕來支援的。怎麼,秦勉逃了?”
後山沒有警力,看來秦勉和他的人已經逃出去了。
曆思凱憤怒不已,當著眾人的麵又不好對不守行動計劃的徐波發脾氣,隻能鬱悶得一腳踹飛了腳下一顆石子。
徐波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一隊和二隊的人衣衫破損,衣服、臉上甚至是頭發絲都沾著血跡,隔著近距離甚至聞到了隱隱的血腥味……
徐波當即看向周慎,怯怯問:“周隊,發生什麼事情了?大家的狀態很不對……”
周慎抿緊嘴唇,沒有回話。
程海長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徐波的肩膀狼狽道:“彆問了,行動失敗,原本還有機會,可是你沒有駐守後山,秦勉很大概率已經逃走了。”
這……
徐波頓時驚慌失措解釋:“曆隊周隊,我真的不是故意擅離職守的,剛才那麼大陣仗的爆炸,我聯係不到你們,擔心你們這邊出事才急忙趕到現場的……對不起,我對不起大家……”
“行了”,程海搖頭歎息:“臨江市的各出口已經被堵死,秦勉應該逃不出去的,先收隊吧。”
似乎於心不忍,程海又道:“那個……容嬌嬌死在了爆炸中,你去幫忙處理一下現場,現場比較慘烈,你做好防護,心裡有點準備……”
徐波怔了怔,果斷應下來將功折罪去了。
結果即使程海提前打過招呼,徐波進入寺廟的一刻還是被寺廟裡像是打了仗般混亂不堪的模樣震驚。
尤其徐波不知道容嬌嬌經曆了什麼的具體情況,導致他前腳剛踏進寺廟就直接被血腥味衝得跳出來抱樹嘔吐……
寺廟裡四濺的鮮血、地上的殘肢斷臂、某些身體器官以及被血漿包裹成團的腸子……
徐波吐得胃反酸,覺得自己可能一個月都吃不下飯了。
*
下午一點,三絕峰上被警察設了關卡嚴防起來,徐波率領一隊人留下來打掃著承光寺的戰場。
曆思凱鬱鬱寡歡,回到隊裡第一件事就是借用了程海辦公室裡的衛生間,衝去一身血腥,又換了身乾淨衣服。
周慎被曆思凱護在身下倒沒什麼影響,再加上排隊等洗澡的人很多,他也就沒考慮要在西郊分局洗澡,而是打算處理完工作回家再好好洗個澡。
靳海平和林有錦比較慘,兩人身上黃土混著寺廟裡的血雨,下了山立即回了招待所洗澡換衣服。等他們再趕回西郊分局,曆思凱等人已經收拾妥當,精神低迷坐在會議室裡發呆。
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行動,結果警方輸了,輸的一塌糊塗。毒販沒抓到,毒販交易的貨也沒看到,甚至連容嬌嬌都沒保護下來,讓她落得那樣殘忍的下場……
想到這些,曆思凱憋著一口氣,臉色很臭。
會議室裡氣氛尷尬,程海咳了一聲,開口平穩人心:“那個……大家不用擔心,三絕峰已經被封鎖,我們的人和警犬已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