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今天出來的及，沒有帶卡，”夏晚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骨灰，雨水已經打濕了罐子，她輕聲說，“我想……給我親人買一塊墓地。”
她手指因為用力泛白。
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沒有辦法告訴顧君琰，這裡麵是他們素未謀麵的兒子。
有那麼一瞬間，夏晚很想說，她懷裡抱著的不是彆的，是他們因為早產早早死去的兒子。
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這麼做。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多一個傷心人罷了。
或許顧君琰還認為她是在賣慘。
“我們結婚了，我的財產都是夫妻共同財產。”顧君琰拿出一張卡遞給夏晚，看著她蒼白地側臉：“夏晚，我明天帶你去殯儀館，逝者已矣，你……彆傷心了。”
這是顧君琰第一次安慰彆人，他很顯然不擅長這些。
他看著夏晚有些通紅的雙眼，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不是去季家了？他們家人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畢竟你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想到在星光娛樂門口看到的那一幕，縱使夏晚愛慕虛榮、有心機有手段，按照暖暖地說法，她對季家人已經夠好了。
原本在出神的夏晚意外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她沒有想到顧君琰會安慰他。
他昨天不是還對她各種嫌棄嗎？
現在怎麼……
原來顧君琰真的和新聞上說的那樣，隻要他稍微溫柔一分，就對這張臉厭惡不起來。
顧君琰帶著夏晚去了帝都酒店，還給秦芸發了消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讓她幫忙照看一下小暖。
秦芸知道兩人在一起之後，倒是沒有多問，囑咐他好好照顧夏晚。
夏晚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衣服就睡下了，顧君琰則是拿著傘去了附近的藥店，買了一些預防感冒的藥。
他回來地時候，夏晚已經睡得很熟了，他走近了一些，就床上女人不安的囈語。
“暖暖……”
顧君琰壓低了眉心，開了燈，發現床上熟睡的女人表情很痛苦，臉上帶著異樣的潮紅，應該是發燒了。
他坐在床邊，輕輕地拍了拍夏晚，試圖叫醒陷入夢魘的女人：“夏晚，夏晚……”
陷入噩夢的夏晚絲毫沒有清醒地跡象，反而眼角有淚水落了下來。黑發散在整張枕頭上，襯托出她的臉很小。
她小聲的啜泣：“求求你了，我不能失去暖暖……你們救救她……”
聽到她在說什麼，顧君琰手一頓。
她做噩夢了嗎？
是夢到暖暖出事了嗎？是夢到暖暖曾經毒發的場景了？
顧君琰看著床上的女人，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也許小暖說的很對，不管夏晚有多少缺點，至少現在她確實還算是一位合格的母親。
顧君琰輕聲地說：“夏晚，小暖不會出事的。”
無論如何，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出事的。
這是身為父母的責任。
“媽媽，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夏晚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
滾燙的眼淚，連帶著顧君琰的心都被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