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6 章(2 / 2)

然後她又看見了斯內普,在這一片狼藉的浸水的盥洗室中央。她望著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眼睛,僥幸地希望斯內普沒有看到,然而――

“把你的書包拿給我,”斯內普輕聲說,“還有你所有的課本。所有的。十分鐘之內,我要在我辦公室裡見到你,快!”

爭辯已經沒用,哈莉馬上轉身踩著水跑出盥洗室。一到走廊裡,她便拔腿朝格蘭芬多塔樓跑去。大部分人都在朝相反的方向走,見到她一身血水都很驚詫,但她隻顧往前跑,沒有回答向她投來的一個個問題。

她感到驚愕不解,好像一個可愛的寵物突然變得凶殘起來。王子把這樣一個魔咒抄到書上時是怎麼想的呢?斯內普看到了又會怎樣?她會不會告訴斯拉格霍恩(哈莉的胃裡翻騰起來)――哈莉這一學年魔藥課的好成績是怎麼來的?她會不會把那本教了哈莉這麼多知識的書沒收或撕毀……那本已經變得像導師和朋友的書?哈莉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不能……

“你去哪兒了――怎麼濕淋淋的――那是血嗎?”

金妮站在樓梯頂上,困惑地望著哈莉。

“我需要你的書,”哈莉氣喘籲籲地說,“你的魔藥課本。快……快拿給我……”

“可是混血王子――?”

“以後再解釋!”

金妮從書包裡抽出《高級魔藥製作》遞給了她。哈莉衝進公共休息室,抓起書包,不顧幾個吃完飯的人驚訝的目光,鑽出肖像洞口,沿八樓走廊疾奔。

她在巨怪跳舞的掛毯前突然刹住了腳步,閉上眼睛開始來回踱步。

我需要一個地方讓我藏書……我需要一個地方讓我藏書……我需要一個地方讓我藏書……

她在那段空牆前來回走了三次,當她睜開眼睛時,終於看到了有求必應屋的門。哈莉拽開它衝了進去,把門撞上了。

她倒吸了一口氣。儘管著急、恐懼,害怕在斯內普辦公室裡等著她的事情,她還是不禁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驚歎。她站在一間大教堂那麼大的屋子裡,高窗投下的光柱照出的像是一座高牆林立的城市,哈莉看出那都是由曆代霍格沃茨人藏進來的物品堆砌而成的。那一條條街巷邊是堆得搖搖欲墜的破家具,可能是為了掩藏誤施魔法的證據而被塞到了這裡,或是由那些維護城堡體麵的家養小精靈藏起來的。這裡有成千上萬本書籍,無疑是禁書、被亂塗過的書或偷來的書;有帶翼彈弓和狼牙飛碟,其中有幾個仍然有氣無力地在堆積如山的禁物上盤旋;一些破瓶子裡盛著已經凝固的魔藥;還有帽子,珠寶,鬥篷,像是火龍蛋殼的東西;幾個塞住口的瓶子裡還在閃著邪惡的光;還有幾柄生鏽的劍和一把血跡斑斑的大斧。

哈莉匆匆走進這寶藏堆中的一條小巷,向右一拐,經過一個巨怪標本,又跑了一小段,在破裂的消失櫃旁又向左一拐,最後停在一個表麵起泡、像被潑過強酸的大櫃子前。她打開吱吱嘎嘎的櫃門,那裡麵已經藏了個籠子,籠子裡的東西早就死了,從骨骼上看有五條腿。她把混血王子的書塞到籠子後麵,用力關上門。她停了一會兒,心臟劇烈地跳著,環顧著雜物堆……在這麼多破爛中間,她能找得到這個地方嗎?她從旁邊的板條箱頂上抓下一個醜陋的老男巫的頭上蓋了一頂灰撲撲的舊發套和一頂鏽暗的冠冕。然後她飛快地衝過藏滿雜物的街巷,一直跑到走廊上,砰地帶上門。它立刻又變成了石牆。

哈莉全速奔向地窖,邊跑邊把金妮的《高級魔藥製作》塞進自己的書包。一分鐘後,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回到斯內普麵前,胸口火燒一般地痛。斯內普一言不發地伸出手來,哈莉把書包遞過去。

斯內普把哈莉的書一本本拿出來檢查。最後隻剩那本魔藥課本了,他非常仔細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

“這是你的《高級魔藥製作》嗎,波特?”

“是的。”哈莉仍在喘著粗氣。

“你很確定是不是,波特?”

“是。”哈莉語氣中多了一點反抗。

“這是你從麗痕書店買的《高級魔藥製作》?”

“是。”哈莉一口咬定。

“那封麵背後怎麼寫著‘金妮·韋斯萊’呢?”

哈莉的心跳停了一下。

“噢,金妮借我書的時候寫上了她的名字。”她辯解道。

“借你的書?”

“是。”哈莉咬緊牙關,決心堅決不告訴斯內普混血王子那本書的存在。

“拙劣的謊言。”斯內普說,冷酷的黑眼睛又鑽子般地盯住哈莉的雙眼。哈莉努力不去看那眼睛。封閉你的大腦……封閉你的大腦……但她還沒有學會……

“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波特?”斯內普輕輕地說,“我認為你是個撒謊精、騙子。應該罰你每星期六都給我關禁閉,直到學期結束。你覺得怎麼樣,波特?”

“我――我不能同意,先生。”哈莉說,仍然拒絕看斯內普的眼睛。

“好,等關禁閉之後看你會有什麼感覺。”斯內普說,“星期六上午十點,波特,到我的辦公室。”

“可是,先生……”哈莉說著絕望地抬起頭,“魁地奇……最後一場――”

“十點鐘,”斯內普小聲說,臉上浮起微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可憐的格蘭芬多……今年要拿第四了,我擔心……”

他揚長而去,留下哈莉望著破鏡子,感覺自己比金妮這輩子任何時候感受到的都要難受。

哈莉沒有去吃晚飯,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她剛剛給金妮、赫敏和羅恩說完她的遭遇,其實似乎沒什麼必要,消息已不脛而走。哭泣的桃金娘顯然在城堡裡的每個盥洗室都冒出來講過這個故事;潘西·帕金森已經去校醫院看過馬爾福,立刻到處說哈莉的壞話;斯內普對教授宣揚了此事。哈莉被叫出公共休息室,在麥格教授跟前煎熬過了極其難堪的十五分鐘。麥格說她就擅闖男盥洗室和襲擊同學致傷這兩條,沒被開除已經很幸運了,並說她完全支持斯內普作出的處分每星期六關禁閉,直到學期結束。

“我早跟你說過那個什麼王子有問題,”赫敏說,顯然還是忍不住,“我說對了吧?”

“跟他沒關係。”哈莉固執地說。

即使赫敏不在這時嘮嘮叨叨地給她上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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