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裡,桃源的桃花開得灼灼,清岫一身白衣站在花樹之下。
他的眉眼之中沒有一絲暖意,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著一灘死水般冰冷。
【沒什麼理由。】
【無論是陸九洲還是你,我都沒辦法生出半分歡喜。】
寧玦聽了這話後一愣,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方對陸九洲也沒興趣,還是因為他本身也沒多在意這個婚約。
他隻靜默站在原地直勾勾看了對方半晌,隨即便禦劍離開了。
不過要說心裡真沒有點怨氣那是騙人的,在之後隻要和清岫碰麵的時候,寧玦從未給過清岫好臉色。
隻是對方和以往一樣,從始至終也沒給過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是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冷心冷情,好似什麼都看不入眼。
寧玦釋懷了這一點後有一種莫名的無奈和挫敗。
正是因為看透了清岫的性子,所以在看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會露出那樣的神情的時候。
他才會這般驚訝。
回憶種種,從仙劍大會再到剛才時候,清岫大部分的情緒波動都是因為白穗。
之前隻當他是喜歡白穗,把她當妹妹看待。
如今想來,卻有些站不住腳了。
不喜男子,常年待在桃源,與世隔絕隻和女子接觸。
“……”
細思極恐。
……
清岫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被寧玦覺察到了異常。
他此時顧不上其他,抱著白穗徑直往萬毒窟方向過去。
少女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蜷縮在他的懷裡,咬著唇不時發出壓抑的呻.吟。
這毒蹊蹺古怪,靈力渡進去會立刻被蠶食,根本壓製不了。
清岫著急得好幾次險些撞到樹,最後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回了萬毒窟,卻發現千手並不在。
他將神識覆開,裡裡外外掃了好幾次也沒感知到千手的氣息後,意識到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等著毒發,故意藏匿了氣息。
清岫意識到這一點後氣得一腳踏碎了門檻。
“師姐,水,我想喝水……”
白穗喉嚨滾燙,說話時候也氣若遊絲,在清岫情緒失控的邊緣伸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
清岫回過神來,連忙指尖引了水澤緩緩渡在了白穗的唇邊。
她有些艱難地吞咽,水珠混著血色順著唇角淌下,而後滑落隱沒在了衣領之中。
“抱歉,是我沒用,我修為不夠我探知不到千手在哪兒……”
他眼眶泛紅,又急又惱,抱著她的手也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和你沒關係,咳咳,他,他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解藥。”
白穗想去起了白日謝長庚與她說的話,他應當不是隨意推測,而是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毒,不過他既然敢給我試,哪怕沒有解藥應該也毒不致死。所以沒事的師姐,我,我隻要和之前一樣撐過去就好。”
清岫緊緊抱著白穗不說話,長長的睫羽之下那雙眸子沒什麼光亮。
下一秒,白穗眼眸一轉,呼吸停滯,又一口血沁了出來。
這一次沒有喘息的餘地,從唇角,到鼻子,再到眼眶,全流出了血來。
眨眼之間,白穗一身白衣被血水浸透,胸口微弱起伏著,痛的發不出一點聲來。
“白穗你怎麼樣?白穗?!”
清岫瞳孔一縮,抱著少女冰冷的身體慌亂無措。
“千手,我知道你在暗處!出來!你要是不想死的話趕緊出來!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還有整個南疆都得償命!”
無數藤蔓因為清岫失控的情緒胡亂甩動,激蕩起的草葉塵埃漫天,連帶著周圍的亭子也被他給破壞得沒有一處好地。
可無論他如何威脅,如何警告,都不見千手的身影。
這老不死的東西,我早晚要殺了他!
清岫身上本就有傷,中的毒也未清,再加上靈力紊亂氣急攻心。
激得他喉間腥甜,生生咳出了一口血來。
他用手背擦拭了下唇角的血跡,壓下內裡翻湧的痛楚,將白穗輕輕放在了地麵。
月光皎潔,清岫周身泛起了淺淡的靈光,如同鍍上了一層銀邊。
清岫慢慢催動著靈力,自丹田往上,他薄唇微啟,一顆銀白色的內丹緩緩推送到了白穗的唇邊。
他喉結滾了滾,小心翼翼控製著靈力,正準備撬開她的唇齒,掛在白穗脖子上的玉佩感知到了什麼,漂浮在了半空。
先一步覆上了少女的唇上。
渡進去的不是靈力,是陸九洲的神識。
青年的神識如涓涓細流,流經她的四肢百骸。
和清岫一樣,陸九洲也沒辦法解毒,卻因為兩人交融過神識而能無阻礙地進入白穗的體內。
也能這樣安撫著她周身的疼痛。
在陸九洲神識進入沒多久,白穗蒼白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血也一並止住了。
她疼得厲害,意識混沌。
隱約之間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白穗指尖微動,循著微弱的光亮看了過去。
清岫逆著光坐著,月光映照在他身上,垂落的長發輕掃在白穗的手上。
他眼眸一動,看著那玉佩熄了光亮,重新落在了白穗的胸前。
見白穗如今已經疼痛減輕了下來,清岫神情隱約,默默將那顆內丹收了回去。
“師……”
白穗艱難地喚道,努力朝著清岫所在的方向伸了手。
她的身上全是血跡,手上也是。
清岫有潔癖,尋常一點臟汙都會避之不及,此時並未猶豫,立刻握住了白穗。
她沒什麼力氣回握,隻輕輕將手搭在他的手上。
月光之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沒什麼焦距,直勾勾注視著眼前隱約的人影。
“師兄,我好疼……抱抱我。”
白穗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再加上那神識清晰,她以為是陸九洲。
她見眼前人僵硬著,半晌也沒有動作。
白穗愕然了一瞬,眼眸閃了閃,依舊看不清楚周圍。
“……原來是夢啊。”
她話音剛落,一片陰影罩了下來,鼻翼之間的桃花香氣清淺。
白穗被擁在一個結實的懷抱裡,隔著薄薄的衣料,溫熱安心。
清岫收緊了力道,在白穗看過來的時候避開了她的視線,先一步將臉埋在了她的頸窩。
“……我是誰?”
“清岫師姐?”
他啞著聲音重複:“我是誰?”
“清岫師姐……”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他沉默了一瞬,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用光了所有氣力。
“再喚一次……”
“白穗,喚我的名字。”
白穗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執著這個問題,感受到他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她回過神來。
她咽下口中的腥甜,一字一頓地回道。
“清岫。”
清岫再沒忍住,伸手挑開她頸側的頭發,低頭咬了上去。
力道不大,隻留下了淺淡的痕跡。
“……這是懲罰。”
作者有話要說: 陸九洲:這帽子綠了又沒完全綠:)
不要著急 很快會結束的。
總要過渡一下,師兄又不是傻子,讓他來
不會有什麼誤會和糾纏(狗頭)
對了寶子們我新寫了個小甜餅文案。
調劑用,寫著玩的。不定時會更新,不會影響這邊更新 感興趣可以去收藏一波,來,張嘴吃糖~
《蓄謀已久》by彆寒
文案:
高二那年,寧梔大院搬來了一個少年。
少年品行端正,成績優異。
那張臉生的更是昳麗漂亮,一雙丹鳳眼掃過來,跟畫本裡的山野精怪般蠱惑人心。
和寧梔這個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形成了鮮明對比
——妥妥彆人家的孩子。
起初寧梔沒把少年放心上。
兩人除了住一個大院,基本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直到他成了她的同班同學。
直到茶餘飯後她爸媽的話題漸漸從日常數落,變成了捧高拉踩。
捧的是沈淮,拉踩的是她。
寧梔開始反感起了沈淮。
留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想要找到他的把柄。
可是沈淮性子涼薄,獨來獨往,生活更是三點一線,無趣寡淡。
在寧梔快要放棄的時候。
生日當天,她和朋友玩到半夜才回來。
夏日雨夜,暴雨傾盆。
寧梔撐著傘還沒來得及進屋,一雙冷白的手一把把她拽到了懷裡。
濕潤的衣衫,粘膩的呼吸。
雷聲轟隆,光影下是沈淮晦暗的眉眼。
“想要什麼禮物?”
寧梔咬牙切齒地警告。
“沈淮,你他媽再敢給我送五三,我……”
“五三沒我有用。”
“我,要不要?”
寧梔沒聽懂沈淮的告白,稀裡糊塗的點了頭。
她以為隻是和以往一樣收了個小弟。
不想小弟最後“騎”在了她身上。:)
……
某日飯桌,寧媽翻看著家長群裡剛發的成績單,嘖嘖感歎。
“瞧瞧,沈家那孩子又是年級第一,再看看咱家的……算了,太後麵懶得翻。”
平時忍氣吞聲,埋頭乾飯的寧梔聽後悶悶吐槽。
“成績再好又怎麼樣?”
“還不是早戀。”
“……?”
ps:【鋼鐵直女x釣係美人】
【初見乍歡,久處仍怦然】感謝在2021-09-28 21:18:11~2021-09-29 21:46: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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