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二百一十一章(2 / 2)

像這樣化形且修為已至元嬰的,簡直少之又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原本是蓬萊鎖妖塔裡的一條黑龍,我師尊將他封印在塔裡的時候已然抽去了他的龍骨,拔了他的龍筋。”

風祁能夠從對方身上感受到蓬萊主的法力,上麵的桎梏並沒有完全消退。

哪怕消退了也是斷然不可能自如化形,行動的。

一個沒了龍骨沒了龍筋的龍,能夠支撐著他行動的多半是用了禁術。

想到這裡風祁連忙拉著清岫避開了迎麵覆上來的水澤,不是尋常的海水,而是濃鬱的黑色。

黑水,是覆著妖氣的。

“他身上被下了禁術,是被控製了的!我們一會一定要避開他的妖氣,要是被他傷到了立刻用靈力隔絕妖氣,切莫讓他有機可乘!”

合歡宗的山門此時已經被黑水給淹沒殆儘,水澤映照著月光,透不進去光亮,入眼所見都是極致的墨色。

窒息又壓抑。

天上雲霧詭譎,雷聲隱約。

清岫眯了眯眼睛看了過去,唇角壓著沒什麼弧度。

怪不得桑子俞不能確定對方的屬性,水是滄海妖修都能驅使的,而當時他恰逢雷劫,自然也不能斷定這雷是他的還是眼前這個妖修的。

如今看來,他正是巧妙的用了這兩點來混淆視聽,左右了桑子俞的判斷。

“他是屬性是水雷!”

幾乎是在清岫提醒的瞬間,接連天地的黑色水幕掀起萬丈高,如混沌一般遮天蔽日。

清岫手腕一動,無數藤蔓驟然斷開了前麵的水流。

身後的少年反應極快,在水被斷開的同時,一陣颶風從斷口而入,將快要彙攏的水澤給徹底隔絕開來。

像是將海域從中斷開了一條路徑,兩邊的黑水高千萬丈。

他們兩人在中間如滄海兩粟,渺小到可忽略不計。

“這樣阻擋不了多久,他的修為在我們之上,很快這裡的黑水便會壓下來。”

清岫想要感知那妖修的所在,然而周圍全然都是妖氣,又被遮擋了視線,一時之間很難辨認。

“你在下麵幫我將黑水擋住,我從上麵斷了他的妖力!”

他話音剛落,風聲烈烈之間,無數道藤蔓直直破了水澤而出。

清岫借力於藤蔓往上一躍,剛至半空,一條巨大的黑色龍尾從烏雲裡甩了下來。

雲海之上,龍身隱約。

電閃雷鳴裡那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近乎讓清岫窒息。

能被蓬萊主親手製服並且關押在鎖妖塔的妖獸,大多都是上古血脈,不死不滅的。

如今哪怕是被抽了龍骨龍筋,竟也能發揮出這樣大的威力,著實讓人吃驚。

清岫側身避開了那龍尾,即使如此那蒼勁的風還是打在了他的腰腹。

好在有藤蔓阻擋緩衝,否則那一下可能直接斷了他的骨頭。

龍的弱點在角和逆鱗。

逆鱗隱匿在雲霧裡,又是黑夜根本看不清楚。

清岫指尖一動,桃枝凝成了桃木劍,和那雷光一般森然。

她禦空上了九天,引劍直直往龍頭方向刺去。

不過並不是近身,而是引劍氣劈過去,即使不中也有脫身的餘地。

劍氣似一道天光破雲,穿透了雲海重重砸在了他的頭顱。

清岫能夠感覺到劍落的聲音,可隻有一瞬,那妖修嘶吼了一聲,磅礴的妖氣帶著傾覆一切的黑水從天上灌了下來,把他狠狠打了下去。

他沉了臉色,立刻用靈力隔絕了妖氣。

妖氣雖沒有侵蝕在清岫周身,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入了水澤。

那水下很深,好像真的置身於大海,整個人如同一塊巨石一樣一直不停往下墜去。

清岫感覺到光是在其中移動一下都吃力。

他咬了咬牙,蓄力用靈力斷開水澤從中間往上過去,這才如釋重負。

剛才那一劍雖沒有完全切斷,但是也傷到了他的龍角。

這個時候趁勢攻擊上去勝算很大。

清岫從水域之中脫了身,一旁的青年瞬身到了他的麵前。

兩人不言語,對視了一眼已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被傷了要害的黑龍疼得在雲海之間穿梭嘶吼,天上落了黑雨,將周遭的一切腐蝕。

風祁身形一動,借著疾風而去。

清岫原想要跟著一並過去,一道紅綾倏爾破水,攻擊了過來。

他手腕一抬,藤蔓直接撞在了一起,碎開了紅綾。

碎片紛飛之間,那人的身影飛速掠過,轉眼來到了他的身邊。

兩人纏鬥了起來。

清岫看著眼前這個覆著麵紗,隻見眉眼的女修眯了眯眼睛。

從修為上來看這人應當就是合歡宗現任宗主。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們入合歡宗開始,她便一直在暗處伺機而動。

不然也不可能這般巧合在他們快要製服那妖龍的節骨眼裡動手。

清岫用手緊緊攥住了即將往他麵門攻擊而來的紅綾,蓄力一拽,連人一並帶了過來。

緊接著桃木劍在空中旋轉了一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開了護身軟甲,快要一劍刺入血肉的刹那。

天上轟隆一聲巨響,地上的黑水倒流,聚集在了上空位置。

一時之間天地互置般,上麵成了海,海麵雷鳴電閃,“嘩啦”一下入了水澤。

雷電融於水,其威力可怖至極!

清岫瞳孔一縮,也顧不上眼前這個女修,瞬身上去想要將少年帶回。

誰知下一秒,懸凝在雲海的黑水沒了支撐,如萬鈞巨石一般驟然落下。

連帶著少年一並淹沒在了其中。

……

合歡宗的水牢在地底百裡之下,寒冷刺骨,水澤森然,靈力稀薄。

是專門用來封鎖修者靈脈的地界。

除了正午,便隻有上弦月高懸的時候才能隱約可見天光。

——玄殷就是被禁錮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桑子俞隱匿了氣息,破開結界從中進來的時候便被這寒氣給凍得僵住了手腳。

一想到玄殷在這裡待了近一月,他眉宇之間戾氣加重了幾分。

兩人神識交融過,隻要桑子俞想 ,哪怕設置了隔絕氣息的術法,要想找到玄殷的所在也是輕而易舉。

青年將神識覆在了整個水牢,鎖定了玄殷的位置後瞬身趕了過去。

夜涼如水,玄殷整個人浸泡在水澤之中,臉色蒼白如紙,沒有血色。

連氣息也若遊絲一般,孱弱沒有絲毫生氣。

在淺淡的月光之下,她似要羽化,下一秒便要魂飛魄散。

在快要失去意識陷入長眠的時候,玄殷感知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緊接著劍氣轟然,生生斷了她手腳處的玄鐵。

還沒等玄殷反應過來,她已經從水澤之中脫離出來,被擁在了一個清冽溫熱的懷抱。

玄殷眼睫一動,看清楚青年的麵容時候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子俞?”

“閉嘴。”

桑子俞神情冷得駭人,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然而這憤怒隻有一小半是源於玄殷的不告而彆,大部分是因為看到她這般憔悴虛弱。

桑子俞什麼性子玄殷再清楚不過,她並沒有在意他有些惡劣的語氣。

她直勾勾注視著眼前的人,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胸膛。

“你去找了人幫忙?是你師弟?”

果不其然,玄殷也知道合歡宗和妖修勾結的事情。

“寧玦遠在終南山,我要是真去找他了回來時候你命都沒了。”

他一邊喂了她幾顆丹藥,一邊禦劍帶著她徑直往山門方向離開。

“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不好,我前腳剛遇了雷劫,後腳就碰上了白穗他們。”

“蓬萊時候我幫她師兄護過法,於她有恩,那小姑娘心腸軟,借著這一次事情想要還了人情。”

“?!白穗來了?那豈不是風祁也跟著過來了?”

桑子俞皺了皺眉,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玄殷臉色很不好看,伸手勾住了青年的脖子猛地往下帶去。

“你把我放到一處僻靜處後立刻回去!那妖修和我師姐做了交易,說事成之後幫他尋一副龍骨!”

桑子俞愕然:“這怎麼可能?人妖血脈相斥,他要了風祁的龍骨也沒用。”

的確,萬物都有法則規律。

異族之間的血脈是互相排斥的,更彆提人妖殊途的情況。

但是萬事也有例外 ——

“那若是放乾.他的血,再灌入龍血呢?”

以血養骨。

人可成妖,妖能成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嘿嘿,本來該淩晨寫好的

和朋友玩久了回來倒頭睡了。

嗚嗚嗚我昨天回家時候樓下遇到了流浪貓,不怕我,特彆粘人,還想跟著我回家。

我打算喂幾天看看,要是性格身體什麼都沒問題,就看看能不能帶回去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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