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可能已經斷了好幾根肋骨了。
“果然,以你現在的程度還是太難了。”
戚百裡看著氣喘籲籲的清岫半晌,這麼皺眉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
他話還沒說完,骨鞭又落了過來,速度快得隻能看到殘影。
也不知道在落了多少鞭後,直到白衣成了血衣,戚百裡才收了手。
這種程度應該夠了吧……
戚百裡不大確定地盯著清岫看了一會兒,見他還有餘力反擊,他煩躁地“嘖”了一聲。
“這是你自討苦吃,怨不得我。”
戚百裡神情冷冽,那剛停下的淬血的鞭子破風而去。
這一鞭子打下去估計連根骨都要破損,難已修複。
清岫瞳孔一縮,忍著疼痛站起想要躲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那鞭子的速度太快,他傷得這樣重根本躲閃不及。
“啪”的一聲落下,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一道金色劍光凜冽,不知什麼時候飛到了清岫麵前,抵擋住了即將落下的骨鞭。
劍刃和鞭子擦著細碎的火星,錚錚劍聲滌蕩在了整片海域。
劍氣破浪,把周遭的一切都給斬斷殆儘。
戚百裡心下一動,猛地垂眸。
猝不及防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白穗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她手腕一動,收回的天啟劃破了戚百裡的脖頸。
在他避開的瞬間,一個翻身離開了他的懷裡,瞬移到了清岫身旁。
一直以來都是清岫護著她,擋在她的前麵,如今角色互換了。
看著少女纖細的背影,他鼻子一酸,像是確認一般朝著她伸出了手。
“白穗……”
清岫的聲音是從沒有過的虛弱,顫抖著的聲線帶著哽咽的哭腔。
他不顧血誓的疼痛,從後麵緊緊抱住了她。
“彆怕師姐,我會保護你的。”
白穗沒有回頭,隻是伸手輕輕覆在了他環抱著自己的手上,掌心溫熱,安撫著他的情緒。
和對清岫的溫柔不同,在看向戚百裡的時候,她的眉眼冷得刺骨。
“戚百裡,蓬萊一彆,好久不見了。”
銀發金眸的妖修沉默了一瞬,他抬起手拭去了脖頸處的血跡。
說實話,他沒想到白穗會清醒過來,所以在對清岫才這般肆無忌憚。
戚百裡本來不想對白穗動手的,隻是她醒的實在不是時候。
不過這樣也好。
做戲自然得做全套。
“是啊,好久不見。”
戚百裡指尖微動,無數水流彙集旋繞在了白穗周圍。
“說起來五年前蓬萊時候走得匆忙,我還沒來得及與你道謝。若是沒有你,那結界也破不開,我們也進不去。”
“還有,你師兄近來可好?聽說他當年命大沒死在那場雷劫裡,不知這一次會不會這般幸運?”
“閉嘴!”
白穗的逆鱗就是陸九洲,當年一事她好不容易從出來,如今舊事重提。
受著眼前人的刺激,她再難有理智。
“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這張狗嘴也配提我師兄?!”
“我師兄當年所受,今日我要千倍萬倍還給你!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等等白穗……!”
清岫話還沒說完,白穗已然執劍朝著戚百裡所在方向衝了過去!
少女的劍很快,不單單如此,每一次落下的力道如萬鈞巨石。
戚百裡能應付,卻也還是被她的力氣給驚到了。
“刺啦”一聲,劍刃劃過骨鞭,被她蓄力給壓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戚百裡因為太過驚訝露出了破綻,還是刻意放了水。
白穗迅速將靈力渡到了那塊玉佩裡,“轟隆”雷鳴驟然,從蒼穹如鞭般劈了下來!
他心下一驚,還沒來得及探究白穗為什麼能使雷。
在準備拉開距離的時候,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要躲,直接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帶了過來。
白穗不但沒有避,竟死死抓著他不要命一般往那落雷之處過去!
戚百裡瞳孔一縮,驟然明白了她的意圖。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居然使出了這樣自損一千的法子!
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儘管他是有意激怒白穗的,可是他沒想到陸九洲那件事對她刺激那麼大。
戚百裡沉了臉色,金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晦暗的光。
他調轉了方向,伸手護著她的後腦勺,生生受了那一道落雷。
除了餘雷的些許刺痛之外,白穗本身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戚百裡悶哼了一聲,她眼睫一動,想要抬頭去看。
青年唇角沁了些血色,那骨鞭借著落雷的威力積蓄著朝著蒼穹揮去。
“嘩啦”一下,詭譎雲霧裡,天空似乎被狠狠劈開了一個窟窿。
“運轉靈力。”
戚百裡壓著聲音,對著恍惚的白穗這麼提醒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
白穗一開始被怒氣給蒙蔽了雙眼沒有細想。
如今清醒過來,她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不是傻子,一個近大乘修為的妖修,對上一個金丹。
就算她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這般輕易近身,很顯然,戚百裡一直在有意放水。
就連剛才似乎也是故意激怒她,故意惹她用陸九洲的本命靈器。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聽我的話,留在這裡對你沒什麼好處。”
他避開了白穗的視線,骨鞭纏繞在了白穗腰間。
她整個身子被蓄力拋到了高空,天上的雲海翻湧,雷鳴不斷。
白穗感覺身後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漩渦一般把她給拽到了那個被戚百裡破開的窟窿裡。
“白穗!”
清岫見她要被卷進去了,連忙把藤蔓拋了過去。
白穗剛抓住,他想也沒想便就著藤蔓上來,想要把她給帶回去。
可他剛上去,那骨鞭又重重引了落雷將那窟窿撕扯得更開。
疾風肆虐,海水翻湧,就像是蟲洞一般眨眼間便把白穗他們給卷入了其中。
戚百裡靜默站在海麵,看著那窟窿慢慢縮小,最後消失不見後他這才移開了視線。
“……妖主,你這樣放走了她們真的好嗎?”
水澤之中,一個鮫人慢慢顯露了身影,水藍色的眸子泛著擔憂。
戚百裡和蕭澤做了交易,他可以放走謝長庚和風祁,但是得把白穗和清岫留下。
“誰說我放了她們?”
青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銀色的長發垂落,像是深海粼粼的碎光。
“你長了一雙眼睛是當擺設的嗎?明明是她們自己脫身的,乾我何事?那畢竟是陸九洲的本命靈器,我一時不慎讓他們逃脫了也是情有可原,不是嗎?”
“可是她們走了,魔尊那裡我們該如何……?!”
“是不是我近日太過縱容你們了,你們連誰是你們的主子都記不清了嗎?”
那鮫人話還沒說完,一股水流死死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
直到他脖子一歪,斷了氣才鬆開。
像是碰到了什麼汙穢覺得臟了手似的,戚百裡引了水清洗了手。
冷白的皮膚在水澤裡更加剔透白皙,他頓了頓,抬起手摸了摸脖頸處的傷痕。
本該一下就能治愈的地方,他用指腹緩緩摩挲著。
上麵那凜冽的寒氣還在,清晰至極。
“……看來是真想我死啊。”
……
無儘的混沌之中,搖曳的火光將一處山洞照得通明。
清岫坐在山洞口位置療養著傷勢。
戚百裡也就是看著下手狠,其實根本沒有怎麼傷及內裡。
看來和他想的一樣,他其實還是對白穗有些情誼的。
不然也不會這般大費周章把他們送到這裡來。
這裡不是彆處,而是混沌天。
混沌天在滄海之上,也是天儘頭。這裡靈力充沛,滋養的多為神獸神器,是妖修他們鮮少踏足的地方。
就像是魔界魔氣會讓修者不適,甚至受侵蝕,混沌天的靈氣磅礴,普通邪祟一進入便會魂飛魄散。
哪怕是那些妖修大能,也會感到不適,力量削減。
即使它在滄海之上,妖修也很難找到入口,就算找到了也不會有人不要命進入。
所以這個地方雖然危險,可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最安全的。
戚百裡就算放他們離開,蕭澤不會對謝長庚他們動手,但是一旦發覺了白穗他們。
彆說回宗門了,半路就會被抓走。
因此至少要躲避蕭澤的話,混沌天再合適不過了。
隻是清岫沒想到的是,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和陸九洲碰上。
想到這裡清岫眼眸閃了閃,餘光不著痕跡落在了那個白衣劍修身上。
在他們進入混沌天的那一刻,陸九洲便立刻感知到了白穗的氣息,從天池那邊趕了過來。
清岫還好,白穗因為用了那種禁術反噬效力還沒過,又陷入了昏迷。
在陸九洲問起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他大致上說明了下,隻是在提起用了禁術的時候卻遮掩了過去。
唯獨對陸九洲他說不出口。
說不出自己眼睜睜看著她做了這種事情卻沒及時製止,同樣的,白穗不想讓陸九洲知道。
陸九洲見清岫不想提起,他麵色沉鬱,抱著白穗進了山洞。
他將少女小心翼翼抱在懷裡,一點一點用靈力溫熱著她的身體,火光搖曳裡,卻照不亮他的眉眼。
“……她怎麼樣了?”
清岫壓著唇角,強迫自己從那邊移開視線,喑啞著聲線這般問道。
陸九洲眼睫微動,垂落的烏發纏繞在一起,辨不出誰是誰的。
“很不好。”
“她一直在夢魘,我試圖探入她識海好幾次,都被她給推開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這樣排斥我。”
“她應該不是排斥你,是不想讓你看到一些東西……”
清岫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低落和疼惜。
看著白穗哪怕昏迷也本能循著陸九洲的氣息,往他頸窩裡埋去。
“陸九洲,她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到不願意讓你看到她任何的陰暗麵。”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麼麼
想你們了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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