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此話一出。
心情剛好一點的顧止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整個人都不好了。
其實顧止之所以過來這裡主要也是聽蓬萊主說靈禪子最近情況不大好,擔心他中途出什麼事情這才來瞧瞧。
結果他剛過來,便看到了白穗正跟著陸九洲談笑風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也就算了, 說著說著她竟然還上前想要抱對方。
顧止氣的不輕, 一個瞬移便過來把白穗給拽了回來。
結果好端端才聊了幾句,自家徒弟胳膊肘往外拐竟然說出了讓自己去幫著靈禪子試藥試毒的話來。
倒不是他不能試, 若是靈禪子身體不佳他上去磕幾顆毒藥也沒什麼,畢竟多年好友了。
主要是這話誰都可以說,說都可以建議。
可白穗和靈禪子非親非故的,之前還差點因為天啟打起來。
顧止本來就對白穗的劍以前是靈禪子用過的有些吃味, 現在她還讓他去幫對方試毒。
他心情能好才怪。
“試毒?我為什麼要給那老禿驢試毒?他來蓬萊總不能隻顧著吃喝什麼事都不乾吧?這是他的工作,乾我什麼事?”
顧止越說越不滿,要不是周圍有這麼多人看著, 他早就鬨起來了。
“再說了我是你師尊,你讓我去試毒, 這合理嗎?他算你什麼人, 你要是擔心陸九洲讓我幫他試毒也就算了,你竟然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讓我去給他試毒……”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他原本是很生氣的,說到後麵聲音越發沮喪委屈了起來。
白穗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有些貿然,顧止和陸九洲不一樣,沒有個說的通的理由他是不會答應的。
她看著顧止悶悶不樂的樣子也不大好受。
“不是的, 我是在知道這對你來說輕而易舉的情況下才這麼請求的……”
“那你也不能這樣,到底是我重要還是那老禿驢重要?明明我才是你的師尊。”
白穗話還沒有說完, 顧止狠狠瞪了她一眼氣呼呼打斷了她的話。
當然是你重要啊。
少女在心裡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顧止,隻要有一個be他們都得be。
所以要是靈禪子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都沒什麼好結果, 而且她又得讀檔重來。
想到這裡白穗耷拉著腦袋,想著要不還是算了,反正又不是一次蠱毒發作就狗帶了。
比起任務失敗接受懲罰,她更不希望顧止以為自己比起他和隻見過一兩次麵的人,更在意後者。
“……好吧,我也就是看靈禪子師叔臉色不大好,又聽說他一會兒要試這麼多毒。因為他是師尊的朋友,所以有些擔心。”
“既然師尊不願意就算了,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
白穗緊緊抱著顧止,少有撒嬌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畢竟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是比師尊安危更重要的。”
少女不是一個感性的人。
她很少有說這樣的話的時候,這讓顧止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少來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以退為進。”
他彆開臉避開了白穗的視線,隻是鴉青色的頭發之下他的耳根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緋色。
“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強迫你去做的,是我的問題,太想當然了,沒有第一時間顧及到師尊的感受。”
顧止這人吃軟不吃硬,儘管白穗說的都是真心話,他炸起的毛還是慢慢給順好了。
他薄唇抿著,垂眸看著白穗一臉真誠的樣子不大自在地摸了摸後脖頸。
“……靈禪子狀態的確不大好,我幫他試個毒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不是因為你,他這人是無趣了點兒,和我也是這麼多年朋友了,有什麼也憋著不說,我不能放著不管。”
顧止解釋完了之後才發現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瞥見白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後一頓,曲著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
“鬆手。”
那聲音很柔和,有那麼一瞬間白穗還以為是陸九洲在說話。
對於白穗在想什麼顧止也沒多在意,隻抬眸看了對麵一直默不作聲的青年。
“你幫我看著點兒她,她對這邊不熟悉,彆走丟了被人給欺負了。”
也不等他們反應,顧止不悅地瞪了陸九洲一眼,然後禦空往高台之上飛了過去。
白穗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就這麼答應了,她愣然站在了原地半晌。
“我看他那麼生氣,還以為他不會答應呢。”
陸九洲看著顧止離開的背影,聽到白穗這話後視線淡淡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眼神很溫和,卻又帶著白穗看不明白的情緒。
“他不會不答應的。”
“在之前你入秘境被那魔尊傷到的時候,若不是蓬萊主和靈禪子師叔攔著,他已經引劍破了結界進來了。”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希望白穗不要多想,在顧止眼裡她要比旁的什麼都要重要。
這話聽起來像是解釋安撫,陸九洲看上去也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可她就是覺得有些悶悶的。
好像從剛才開始,他一直都是站在她的角度在說這些。
從靈禪子到顧止,他照顧著她的一切感受,卻沒有提起自己分毫。
“那師兄呢?”
陸九洲一愣,沒太反應過來白穗這突如其來的反問。
“什麼?”
白穗那話也是脫口而出的,等到自己回過神來已經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既然說出來了她也沒再想隱瞞什麼,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
“我知道師兄是關心我,但是我不希望你總是在意我的感受而忽視了自己。”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以多聊聊自己的事情,不用那麼拘束。”
她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陸九洲的眼睛一字一頓繼續說道。
“我希望你更自私一點,更在乎自己一點。”
原著裡的陸九洲就是如此,他太過正直也太過溫柔。
背負著除魔衛道的使命,一直兢兢業業從未有過半點懈怠。
在沒有喜歡上玄殷之前他是為了正道,在喜歡上玄殷之後又將一腔熱血奉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