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衝上去抱住陸九洲的時候全然是腦子發熱。
大約是因為他用了自己的儲物戒指換了她的儲物戒指, 又或者隻是單純趕過來的時候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亭子裡那個被月色拉長的孤寂的身影。
等到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從後麵抱住了對方。
和之前陸九洲中了情花毒時候的擁抱不同,白穗完全沒有任何彆的羞赧或者旖旎心思。
要說真有些不好意思,也隻是在陸九洲將戒指戴到她手上, 又莫名強勢的不讓她鬆開的時候。
陸九洲這人向來嚴於侓己, 清心寡欲,哪怕是這樣的情況也很是克製。
怕白穗一會兒尷尬, 他稍微回過神來後便輕輕鬆開了她。
因為白穗是從後麵抱住的他,鬆開時候他這才轉過身垂眸看了過去。
月色落在他眉眼,他的視線落在白穗身上。
“事情辦好了嗎?靈禪子師叔沒事吧?”
對於陸九洲猜到了她拿藥材乾了什麼白穗並不意外。
他從來不問為什麼,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已經沒事了。”
白穗看著對方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一頓, 猶豫了下開口繼續解釋道。
“師兄,這件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當時那個情況有些緊急,再加上我也解釋不清, 就急急忙忙回去拿藥材了。”
其實現在也解釋不清。
她怎麼知道靈禪子中了毒,又怎麼知道毒丹對應解毒的藥材。
這些白穗都沒辦法說。
白穗覺得自己似乎說多錯多, 而且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話還前後矛盾, 不能自圓其說。
她沉默了一瞬,也不再揪著這個事情過多說明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陸九洲搖了搖頭。
“你沒必要和我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什麼事情都有輕重緩急,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靈禪子師叔中了毒, 但是你那個時候第一時間回去拿藥救人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他也不是沒想過白穗為什麼會知道靈禪子情況。
他思索著或許是因為她看出了什麼,又或是顧止叮囑了她什麼。
但是這些陸九洲都不在意。
不單單是他現在沒有立場和資格去過問白穗的事情, 哪怕他們有什麼關係,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行事的自由,他更是沒有權利乾涉的。
想到這裡青年眼眸閃了閃,薄唇微啟, 放低了聲音說道。
“……不過師妹你下次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可不可以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那毒丹七品,純度更是達到十分,這種程度所需的解毒的藥材昂貴,不是你一個人能夠負擔得起的。”
陸九洲的麵容在光影之間明滅,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閃爍著什麼情緒。
“那枚儲物戒指對你那麼重要,我不希望你隨意拿去抵押。”
“我就在你身邊,你完全可以多依賴下我的。”
白穗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對方關注的不是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靈禪子中毒和解毒的藥材,而是這個。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我怕來不及,情急之下就把它拿去抵押了……”
她說到一半看到自己手中的那枚儲物戒指反應過來。
“誒不對,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吧?這儲物戒指可是我的寶貝,我既然敢拿它去抵押,肯定也是有辦法拿回來的。就算我沒拿回來,這裡麵的東西和那些名貴的藥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白穗皺了皺眉,一把將陸九洲的儲物戒指塞到了他手裡。
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倒好,隨隨便便就拿自己全部身家去換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不好好收著,還腦子發昏做出這種賠本買賣的人應該不好意思說我吧?”
“……不是賠本買賣。”
他拿儲物戒指換的時候腦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和白穗拿裡麵的物件來比較盈虧不同。
在陸九洲看來,任何東西隻有前麵附帶上了“師妹的”三個字,那價值便是無法估量的。
陸九洲還想要說什麼,可對上少女“你是不是傻”的眼神,他又默默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他低頭看著手中這枚戒指,上麵還依稀殘留著餘溫。
和白穗的儲物戒指放著的都是她攢著的一些靈玉靈石不同,陸九洲的儲物戒指裡那些東西很少。
大多都是百來年間他下山曆練斬殺的妖獸魔物的妖丹,或秘境之中得到的靈寶,再多的便是數次試煉所得到的一些獎賞。
當時丹藥閣的那兩個童子在陸九洲提出用自己的儲物戒指來換白穗的時候,正是因為知曉其中的東西的價值。
不說試煉奪得魁首的靈寶大多都是九品,陸九洲曆練所斬殺的魔物多為五百年到千年級彆的,又在滄海鳳山,品階更是隻高不低。
有他的這些東西,白穗彆說拿這幾株藥材了,哪怕把丹藥閣的一層給搬空了他們也不會說什麼。
要是告訴白穗這裡麵東西的具體價值,她肯定很大吃一驚的。
陸九洲對這些是不在意,她如果喜歡他自然也是願意送給她的。
隻是白穗雖愛財,卻也無功不受祿,十有八九是不會接受的。
他眼睫微動,將戒指收了回來。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之前聽劍祖說了,過兩日的守擂比試你打算替我上場?”
這件事顧止也與她說了。
他是可以替換守擂的弟子,但是因為原定的人選是陸九洲,無論是出於禮貌還是尊重她都應該與對方提前交涉一下。
白日時候白穗忙著去看雪嫣然他們開丹了,先前又急著給靈禪子拿藥。
陸九洲不提起,她都險些忘了。
顧止說讓她來和陸九洲說一聲,其實更多的是讓她自己過來說服他答應。
這場比試他可以更改人選,可是陸九洲不點頭也是很難順遂進行的。
“是這樣沒錯。我與師尊說了,我若是在試煉中表現得還算不錯的話,他可以讓我代替昆山上擂台。”
顧止的原話是足夠亮眼,讓眾人信服。
白穗作為入門不到一年的弟子,能夠提前出了秘境,甚至還突破到了結丹修為,這些眾人在浮生鏡中都是有目共睹的。
確實算達到了他的要求。
“為什麼這麼著急?我知道這一次仙劍大會對你來說機會難得,但是你完全可以再多曆練下的。”
白穗沒明白陸九洲的意思,將青年的疑惑當成了委婉的拒絕。
她頓了頓,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輕聲詢問。
“所以師兄是不同意嗎?”
青年其實對白穗參加比試這件事並不讚同,可事已至此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我的確不怎麼讚同,並不是在意輸贏,而是擔心。”
“秘境時候你對上的那些弟子和你實力相差不大,但是守擂比試時候各宗各派派出的都是同輩之間實力最為出眾的。你可能很難應付。”
陸九洲這話說的委婉,但是白穗聽得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大約就是她不僅會輸,還會被他們狠狠胖揍。
888在之前發布這個任務的時候就說過她不需要贏,隻需要代替陸九洲避免讓他和玄殷對上即可。
這就意味著哪怕她實力不濟,挺不到最後,第一場上去就輸了成了一輪遊也不要緊。
反正她也不過剛結丹,和他們那些金丹修者相差甚遠。
要是真贏了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白穗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