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雨,落雪下冰,全在他一念之間。”
白穗瞳孔一縮,上麵的雲聚攏成了山海般磅礴巍峨。
暴雨如針,承載不住了一般迫不及待往下墜落。
又在快要臨近問心台的時候變成了風雪,帶著森然的寒氣一並夾裹傾覆在了陸九洲的方向。
滿天的風雪肆虐,蓬萊眨眼間便籠罩在了白雪皚皚之中。
風大雪急,不知四時。
此時台下真正能夠撐下去看的大多都隻有結丹後期或金丹的修者。
他們的肩上落雪,和一旁銀裝素裹的樹木近乎融為一體。
“這就是昆侖第一劍修的實力嗎?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可惜了,就是目不能視。”
“目不能視又如何,又這樣的資質,這樣罕見的屬性,日後定有一番大造化!而且你沒看到嗎,即使如此陸九洲都被他給壓製住了……”
“壓製?我看未必。陸九洲尚未使出全力,若等到他真正出手時候桑子俞必然難以招架。”
“……”
的確,陸九洲從第一次參加試煉到現在從未有過敗績。
在原著裡除了顧止之外,他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劍修。
他是不可能敗的。
然而即使這樣,白穗還是沒辦法全然放下心來。
在青年被風雪壓製在颶風之中尚未脫身的時候,她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青燁留意到了身旁少女的緊張,他垂眸淡淡瞥了一眼。
“他不會有事的。這一招比起十年前他們交手時候的確要強勁不少,卻並不代表能困住他。”
風雪凜冽之中,青年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清澈剔透。
白穗的心緒也稍微緩和了下來。
她攥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那狂風暴雪方向看了過去。
青衣劍修也沒有想過單純靠著這一招就能把陸九洲擊敗,他隻是想要束縛住對方而已。
好有再次蓄力的時間。
桑子俞薄唇壓著,任由風雪席卷將他托在高空之上。
那把銀白長劍的劍光和周圍雪色一般,映照在了他無神的眉眼。
有那麼一瞬間似點上了高光,有了幾分神采。
天上的雲旋轉聚攏在了一起,雲霧夾裹著寒氣縈繞在他的四周。
他鴉青色長發落雪,睫羽也是,漫天風雪之間,青年的麵容靜默。
在劍氣全然凝在劍刃之時,桑子俞似引了一束月光,劈開山海冰川,從上而下破馮而落。
“轟隆”一聲重重砍在了包裹著陸九洲的風雪之中。
劍氣劃破了風雪,然而那風眼裡卻沒有陸九洲的身影。
桑子俞正俯身準備下去查看,可下一秒從頭頂方向往下,一陣巨大的威壓猝不及防地壓製了下來。
他心下一驚,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反手引劍攻擊了過去。
劍劃破長空,連帶著雲雪一並,卻唯獨沒有如他所想的落在天昭的劍刃之上。
陸九洲淩空而立,居高臨下。
天地之間雨雪霏霏,隻留這一片皓白。
天昭劍上隱約閃爍青白光亮,他握緊劍柄,“轟隆”聲響裡,烏雲被雷電劈開。
直直接續在了天昭的劍刃上。
光影綽約,青年的麵容明滅,有一種說不出的飄渺神秘。
雷落平地,風雪無聲。
電閃雷鳴裡,隻眨眼一瞬,那雷便這麼迅猛落了下來。
雷電從上而下,將問心台還有四周的樹木一並劈開,劍過之處全然都是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
陸九洲的劍很快,劍比聲音先落,根本避無可避。
桑子俞沉了臉色,倒也不懼,蓄力引了命劍生生禦空抵擋過去。
雷電淩空,逼仄砸在了桑子俞的劍麵之上。
一道光束被劈開成幾段,可威力不減,“哐當”一聲把他從高空一下子給狠狠砸得嵌入進了白玉台上。
他是擋住了大半,餘雷卻在。
電流竄進他的四肢百骸,連同桑子俞握著劍的手也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桑子俞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劍撐著地麵,將嵌入其中的腳抬了起來,重新站在了問心台上。
此時問心台被雷電劃成了兩半,變得破碎不堪。
劍比聲快,名動九洲。
這話沒有半分誇張。
他抬眸看向懸停在高空的陸九洲,手指一根一根重新搭在了劍柄上。
蓄力一揮,劍氣直直劃了過去。
“再來!”
桑子俞從沒有像今日比試時候這般酣暢淋漓,他禦空而上。
劍氣更甚,空氣也更為冷冽,風雪席卷,烏雲將所有的光亮一並遮掩。
白晝成了永夜。
陸九洲側身避開了那道劍氣。
雷電之間,那雪落在他身旁融化成了風雨。
他引了天昭往上。
疾風遇上烏雲,如烈火墜入原野,風一動,火焰漫了天。
劍風所到之處,所有雲霧都被驅散開來。
撥雲見霧之後,天光乍現,如同千萬光束般悉數落了下來。
青年執劍逆著光站著,黑發如瀑,白衣勝雪。
一息之間便改變了氣候。
——也同樣壓製住了桑子俞的劍氣。
天地之間。
一人一劍,一劍萬年。
作者有話要說: 白穗:我以前以為師兄放了水,結果是放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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