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番外
今日晨練的時候白穗聽雪嫣然說起陸九洲近日要下山, 好像是從臨海那邊有一隻妖獸上了岸。
從妖氣密布的地方來看,近些日子到了昆山滄州地界。
青燁最近幾日在閉關修行,所以下山斬妖的事情落在了陸九洲身上。
這並沒有什麼好新奇的, 斬殺靠近昆山地界的妖獸本就是陸九洲的職責所在。
但是每一次陸九洲下山一般都要小半個月才回來, 若是路程遠了,或者中途出了什麼狀況的話可能又得再耽擱半個月。
往長了算前後可能有近一個月, 也就意味著白穗有一個月見不著陸九洲。
一想到這裡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從晨練開始到傍晚時分都沒什麼精神。
而好巧不巧的是這幾日顧止也不在昆山,本就無趣的日子因為陸九洲的即將離開變得更加乏味了起來。
此時日暮黃昏,天邊橘黃色的晚霞一片, 將昆山上下籠罩了蜜糖的霞光。
白穗從清靜峰修行結束後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徑直禦劍去了主峰。
聽雪嫣然說陸九洲大概明日就要下山,她想著既然這麼久要見不到他了, 在他走之前好好告個彆也是好的。
不想白穗禦劍趕過去的時候,把陸九洲平日練劍的竹林, 休憩的亭子什麼的都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青年的影子。
“怎麼會沒有呢?這天都沒黑呢平時他肯定還在這裡練劍啊, 怎麼今天會沒人呢?”
她抬起手撓了撓麵頰,又不死心的繼續找了一圈。
中途還逮了個路過的童子問詢,也沒得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該不會已經下山了吧?
白穗一想到這個可能腦袋一下子耷拉了起來。
雖然之前每次陸九洲離開都會提前和她說一聲,不過有時候也有例外。
要是很急的話他會托青鳥告知她,不會讓她擔心。
看來這一次情況也很急, 不然陸九洲也不會傍晚時分就離開了。
現在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太陽落在了地平線下麵, 一輪明月不知什麼時候懸掛在了頭頂上。
今夜的月亮好像比平常時候都要圓, 都要漂亮,像個銀盤般。
可是再好看又有什麼用,就她一個人賞有什麼意思?
白穗歎了口氣, 無精打采地禦劍從主峰那邊往淩霄峰方向飛去。
還沒有到山門附近,隔著夜霧朦朧,白穗眯了眯眼睛,遠遠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山門白玉台階之上,月華灑落在了周遭,讓一切變得更為聖潔神秘。
一個白衣青年靜默站在那裡,脊背挺直如鬆柏,整個人沐浴在月光裡,影子也被月色拉的很長。
他也不知道在那裡等了多久,光影之間青年的眉眼隱約,看不真切。
直到感知到了白穗的氣息後,眼睫一動,抬眸看了過去。
白穗一開始時候就認出來了那是陸九洲,可是此時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看清楚了對方的麵容後眼睛一亮,還沒落地,便高興的從劍上跳了下去往陸九洲方向撲去。
青年見了連忙伸手抱住了她,力道太大,撞得他後退一步。
等到他穩住身形意識到這樣摟著白穗不大好,剛準備鬆手,誰知白穗摟著他的脖子蹭了蹭。
陸九洲身子一僵,垂眸對上了白穗的視線。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盛滿了月光,同時也映照著他拘謹僵硬的模樣。
“……怎麼今日回來得這麼晚?”
“找師兄去了。”
白穗眨了眨眼睛,親近慣了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我聽嫣然師姐說你明日要下山,我怕來不及就去主峰找你,想要和你告彆。結果找了幾圈都沒找到你,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白穗又想起了要一個月見不到陸九洲。
她心裡悶悶的不舒服,摟著脖子的手非但不鬆開反而收得更緊了。
“師兄,我舍不得你。”
陸九洲心下一動,原本褪去了的熱度又再一次蔓延在了耳根。
這麼近的距離,他很害怕自己的心跳聲被白穗聽到。
他喉結滾了滾,看著少女悶悶不樂的樣子,終是沒忍住開了口。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白穗聽後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幻聽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如今白穗已經不是那個剛入門什麼都不懂,沒有自保能力的少女了。
哪怕退一萬步有什麼,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他之所以一直沒問是怕白穗覺得太突然,怕她為難。
同樣的,陸九洲更怕白穗拒絕。
陸九洲今日過來淩霄峰等著白穗不是為了告彆,是存了帶她下山的心思。
畢竟顧止不在昆山的情況少之又少,對於他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
從打算這麼做到白穗沒來之前他的心裡一直都是很緊張的,甚至還有些猶豫。
可在聽到白穗說舍不得他的時候,陸九洲那句“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的話都沒過腦子便這般脫口而出了。
“這一次和以往時候不一樣,因為滄州隸屬於昆山地界,兩三日就能回來。而且聽說這幾日還有花燈節,我們這時候過去正是最熱鬨的時候……”
陸九洲聲音很輕,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溫軟,直直注視著眼前的少女。
“或許你會喜歡。”
這的確很讓人心動。
無論是凡塵還是眼前的人。
等到白穗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不僅同意了,而且稀裡糊塗的和陸九洲同禦了一把劍。
她站在後麵,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陸九洲用身軀將風遮了個嚴實,兩人距離太近,白穗稍微湊近些就能碰觸到他的身體。
鼻翼間也是青年清冽的沉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