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一百六十六章(1 / 2)

雙劍在劍修之中是很常見的一種修行方式。

不論男女, 隻要兩方體質互補,默契足夠,都是可以修行的。

隻是能修行和能達到一定境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人心難測, 真正能夠托付後背,托付生命之人少之又少,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修雙劍者無疾而終, 很難堅持到最後。

所以選擇修行雙劍的修者越來越少,就算有, 也隻在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兄妹, 還有道侶之間。

唯有這樣牢不可破的羈絆,他們才能完全交付信任。

修行雙劍雙方體質互補, 劍氣交融,在很大程度上都對各自的修行大有益處, 有事半功倍之效。

尤其是像陸九洲和白穗這樣的資質,又是少有的純陽純陰體質, 練成之後修行更是一日千裡。

更何況陸九洲的修為在同齡人之中更是萬裡挑一,白穗算是撿了大便宜了。

按理說靈禪子這個提議是站在顧止的角度, 對於白穗來說百利無一害。

可他就是哪兒哪兒不得勁。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蕭澤現在雖然受了重傷回了魔淵, 短時間裡應該是不會出來了。隻不過白穗之前在秘境時候誤打誤撞得知了如何弑魔, 蕭澤這人睚眥必報, 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顧止其實並不反對白穗和陸九洲修行雙劍,畢竟他不可能一直在白穗身邊, 她能夠早些提升修為, 哪怕遇到了打不過的在有了一定實力的情況下跑的過也是好的。

“隻是你有所不知……”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明明四下無人,他還是往周圍掃了一眼。

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陸九洲那小子對白穗有意思, 不過我倒是不擔心他亂來。隻是我不放心白穗,陸九洲現在倒是道心穩固沒什麼影響了。可這修行雙劍天天待在一起,而且還劍氣交融的,這般親密,我怕白穗亂了道心。”

靈禪子不是很明白顧止這話的意思。

“這不是好事嗎?他們互相喜歡這不更有助於修行?”

“誒不是,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修行就是修行,怎麼能借著修行談情說愛呢?而且我徒弟才十六,陸九洲都一百來歲了,他怎麼能老牛吃嫩草呢,我不許!”

顧止一聽靈禪子這話急了,氣得原地跺了跺腳。

“反正她還太小了!這種事情不可以,怎麼著也得等個一兩百年我才可以勉強考慮考慮。”

對於顧止的顧慮靈禪子能夠理解,他知道顧止有多寶貝白穗這個徒弟,做師尊的自然是徒弟越晚成家越好。

他當時提議這件事的時候也沒多想,隻是看著陸九洲為了白穗不顧生死衝出了陣法,扛著靈脈寸斷般蝕骨的劇痛與蕭澤交手。

而白穗也將陸九洲看得很重。

這樣的同門情誼,又是互補的體質,若是修行雙劍再合適不過。

不想兩人本就互有好感,於修行來說更是事半功倍。

隻是建議是建議,畢竟顧止才是白穗的師尊。

靈禪子想到這裡,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剔透澄澈,見顧止還在一旁抓耳撓腮,糾結不已。

“你若是這般為難,那便算了,當我從未提過此事吧。”

“算了?為什麼算了,這麼大隻羊在我麵前,這羊毛不薅白不薅。”

顧止一方麵擔心白穗把持不住,另一方麵又覺得放棄了可惜,他背著手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

最後深吸了一口氣,下了決定。

這劍要修,人也要防。

到時候他去拿兩塊覆了他靈力的靈玉給他們一人一塊,帶在身上。

這樣的話隻要他們靠得太近,有了什麼肌膚之親,他第一時間就能覺察趕過去。

……

蓬萊林苑,日近黃昏。

橘黃色的晚霞映照了漫天,蜜糖色澤的日光柔柔灑了下來。

靜謐美好,全然看不出前幾日妖魔橫行的詭譎可怖的模樣。

白穗這一次越級使用了這個凍結技能本就會受到極重的反噬,再加上當時她來得及離開。

醉花陰發動的時候也跟著顧止一並卷進了虛無的幻境裡,耗費了不少靈力。

因此本可以昏睡一日就能恢複意識,她硬生生躺了三日夜才清醒過來。

白穗是今天中午醒過來的,隻是她渾身疼痛得厲害不能亂動,便又這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起來。

直到夕陽從窗外緩緩流淌進來,光亮落在了她的眉眼,她才悠悠轉醒。

而好巧不巧,她剛睜開眼,門邊“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了。

白穗眼眸一動,順著門口方向看了過去,來人不是彆人,正是雪嫣然。

仙劍大會雖然結束了,但是好些宗派都沒有離開,有的是自發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的。

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當時結界被迫,無數妖獸橫行,他們受了傷,和白穗的情況一樣,一並留下來休養了。

雪嫣然和沉翎倒沒有受傷,在雷落時候作為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丹修,他們知道留下來沒什麼幫助,便給了徐誌還有其他劍修弟子們一部分丹藥後匆匆離開了。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隻以為造成這一切的是一場過於強悍的雷劫罷了。

“師妹你醒了?身體恢複得怎麼樣,現在能動了嗎?”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將提著湯藥的盒子放在了床頭的桌子上。

見白穗手撐著想要起來,伸手扶了一把。

白穗靠在枕頭上坐著,臉色有些蒼白,卻比起之前麵無血色的情況好了不少。

“還好,能動是能動了,就是免不了有些酸痛。”

“這不是廢話嗎?被雷劈了能不痛嗎?”

“什麼?”

雪嫣然端著湯碗吹了吹熱氣,餘光瞥見白穗一臉愕然的看向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同樣疑惑地看了過去。

“你不記得了嗎?”

“我當時看到青燁師兄把你從問心台抱回來,我問他你怎麼了,他說你是靠太近沒來得及走,不小心被餘雷給劈了。這餘雷也是天雷,威力自然不容小覷,你疼一些也是自然。”

蕭澤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聲張的好事。

所以在雪嫣然詢問青燁的時候,他言辭閃爍,憋了半天這才想出了“白穗不小心被雷劈了”的說辭。

一個給敢說,另一個也信了。

白穗沉默了,很想要說些什麼來挽回下自己的形象。

但是她轉念一想,比起讓雪嫣然知道自己是被人給控製了,而後還給反噬了,這被雷劈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雪嫣然並沒有看出白穗微妙的神情,她拿著勺子放在唇邊吹了吹,和中午時候一樣十分自然地喂著白穗喝藥。

白穗現在手是能動了,可還是疼得厲害,也沒拒絕,低頭就著喝了進去。

“好苦。”

“良藥苦口,你要是不想喝藥的話下一次就放機靈點,彆傻站在那裡被雷劈了。”

“……夠了,這個天打雷劈的話題可以結束了。”

白穗被噎住了,她抽搐了下嘴角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被苦的還是被無語到了。

等到把這碗湯藥喝完,含著蜜餞緩過來之後,白穗想起了什麼。

“對了,師兄現在還沒醒過來嗎?”

這個問題白穗剛醒的時候就問了一次,雪嫣然將手中的藥碗放回了盒子裡。

聽到白穗這話後歎了口氣。

“沒呢,他比你傷的嚴重多了。我今早上跟著蓬萊的醫修去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因為天雷所致還是如何,他身上淺些的傷吃點丹藥就好了,就是有幾道特彆嚴重,遲遲也不見好。”

雪嫣然一想起就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神情也很是擔憂。

“因為我也不方便看,具體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是我見中途又換了好幾次藥,血水都端出去好幾盆呢。”

她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可看到白穗才好些的臉色“唰”的一下又白了。

雪嫣然隻以為白穗和陸九洲關係好,所以比常人更為擔心在意陸九洲的情況。

隻是她不知道除了這些,少女更多的是自責和後怕。

當時青年白衣染血,氣息奄奄的模樣觸目驚心,她一閉眼腦子裡就清晰浮現了出來。

都是因為她,要不是為了救她陸九洲根本就不會衝出陣法。

更不會被蕭澤傷得那般嚴重。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雪嫣然尷尬地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那個你也彆太擔心了,我問了靈禪子尊者,他說了這一兩日陸師兄應該就能醒過來,到時候再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她安慰的話剛說到一半,看到白穗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給嚇得磕絆了起來。

“誒不是,你,你彆哭啊,我不說了,我這臭嘴,我幫你打它!呸,叫你亂說叫你亂說!”

白穗其實沒哭,眼淚蓄在眼眶裡沒有掉下來。

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隻覺得視野混沌一片。

她緊緊攥著被褥,深吸了一口氣後將眼淚憋了回去。

“沒事,和你沒關係,是我先問的你……”

“……要不我們換個話題聊吧。除了這個,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雪嫣然也不敢再繼續多說什麼了,她頓了頓,見白穗神情懨懨的樣子這麼輕聲開口。

“在你昏迷的這幾天裡,可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呢。”

白穗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的濕潤,掀了下眼皮好奇地看了過去。

“什麼事情?和咱們昆山有關嗎?還是和我師尊有關?”

“都不是,是滄海的事情。”

“戚百裡你知道吧,就是和你一起入秘境試煉的那個妖修,他被查出來與魔道勾結,而且還趁亂把鎖妖塔的幾頭上古妖獸給放出來了。”

這件事對於雪嫣然來說或許是一件新奇事,但是對於白穗來說並不是什麼才知曉的秘密。

在之前時候清岫就與她提起過戚百裡去過鎖妖塔,原來是為了放妖獸。

雪嫣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顆朱紅色的靈果,又順手遞給了白穗一顆,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說道。

“唉,我一直都知道妖修狡詐,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直隱藏實力,直到上問心台時候才暴露。”

“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連真身都能隱藏。”

白穗一愣,原是不想要插話的,可聽到後麵猛地抬頭。

“什麼意思?他不是鮫人嗎?”

“不是啊,他是應龍,準確來說是有一半應龍血脈。”

應龍,是龍族裡唯一不用渡劫便可化龍的真龍。

她將嘴裡的果子咽了下去,將來龍去脈給白穗講了下。

“我聽我師尊說,戚百裡這般修為就算用了什麼非常手段破了結界,那鎖妖塔的妖獸也是斷然不可能任他驅使的。一般妖獸難馴,可他若是有龍族血脈就不一樣了,應龍生而為王,自天地初開便是滄海之主。”

“隻是後來好像被一個仙人給斬殺了,就留下了一個龍脈,再後來隨著和不同種族的結合,龍族的血脈越來越不純了。”

“所以大家也都以為應龍一族已經滅絕了,結果沒想到龍脈在戚百裡的身上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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