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一百六十九章(1 / 2)

說實話, 自從白穗當著眾人的麵引了天雷將秘境結界給破開之後,她就料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這麼猝不及防。

她前一秒還在和風祁聊著戚百裡的事情, 後一秒就被一群人圍在了紫竹林裡。

和那個心有不忿故意滋惹尋事的女修不同,其他人大多都是冷眼旁觀的態度。

他們其中或許有一部分人是並沒有想過刁難白穗,但是這時候來了個沉不住氣的人找了她的麻煩。

對此他們雖然並不會幫忙, 卻也不會插手乾預。

甚至是有些喜聞樂見的。

當時那雷劫來的太突然,連帶著劈開的結界一起, 距離問心台近一些, 反應慢一些離開的弟子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

不光是白穗破了結界一事, 陸九洲的雷劫或許才是一切的導火索。

一般來說雷劫將至的修者是不允許參加試煉的,因為試煉的人眾多, 若是天雷一落下來一個反應不及時,那後果便不堪設想。

算著時間, 陸九洲的落雷是在一個月後才是 。隻是蕭澤動了手腳,這才將其提前到了守擂比試那日。

可是這些他們都不知道。

蕭澤的事情就是一個禁忌, 各宗各派的長老大能們都鮮少提及,一是顧忌昆山, 因為這畢竟算得上昆山近幾百年來的醜聞, 二來則是因為怕說了鬨得宗門上下人心惶惶。

當時這麼多大能在, 卻眼睜睜看著天雷落, 秘境破,刹那之間魔氣詭譎覆蓋了整個蓬萊。

那個場景和五百年前鳳山妖主屠戮四海八荒一樣, 那個可怖的場景近乎重合。

蕭澤不知用了什麼法子, 如蓬萊如入無人之境。

隻眨眼功夫就出現在了問心台前。

那些小輩們不知道蕭澤,隻以為是陸九洲算錯了雷落的時間,隻以為是白穗劍走偏鋒才招致了這樣一出禍端。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 在宗門長老讓他們不要挑釁生事的情況下,反倒讓他們越發不滿,更起了逆反心理。

就算今日白穗不從這邊跟著風祁去鎖妖塔那邊,早晚也會和他們撞上。

聽風祁說那女修應該是塗山那邊的一個小宗派,因為靠近青丘狐族常年受妖族侵擾,所以對於這一次白穗破了結界一事放出了妖獸分外不忿。

白穗手握著天啟,金色的劍身隱約有劍光閃爍,像是引滿待發的弓。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之勢,大氣也不敢出。

好在其他人隻圍觀並沒有上前,那麼這件事隻需要和眼前這兩個塗山修者私了了便是。

“在各位看來當時一事皆因我而起,但是當時我並無意識,隻是運氣不好被惡人控製了罷了。我這麼說並不是為了推卸什麼,但是我隻會為我做過的事情擔責,其餘莫須有的罪名還請不要扣在我身上。”

白穗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並沒有落在那女修身上,而是冷冷掃了周圍人一眼。

“各宗各派有弟子因為結界破開一事受傷者,這幾日都在蓬萊休養,這居所是蓬萊主為你們提供的。但是你們所用的丹藥各種可全出自我們昆山。”

“我雖有錯,無論無心還是有意事後也算儘力彌補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你們的長老宗主們都沒有怪罪於我,就還請各位不要再繼續揪著這件事不放了。”

這話聽起來不卑不亢,也還算客客氣氣,可白穗態度卻很強硬。

她麵上沒什麼情緒,冷淡得似覆上了一層薄冰。

表麵上是再說得饒人處且饒人,翻頁過去了便是。

而實際上更多的是在說——彆不識好歹。

白穗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對陸九洲和顧止或有愧疚,但是對於這些人不是。

這些人在五百年前就躲在顧止的身後,是顧止和整個昆山在天地浩劫時候護了他們周全。

這一次也差不了多少,他們又留下了顧止一人。

和他們不滿自己一樣,白穗對他們也沒什麼好感。

要是白穗語氣委婉些,態度放低一點這件事沒準就過去了。

畢竟他們這幾日接受的靈藥靈丹也的確是出自昆山,再加上長老們到叮囑他們頂多當眾落白穗一個麵子出口氣,也不敢鬨的太大。

然而白穗偏偏也不想他們舒坦,她本身心裡就憋著一團火氣,說起話來更是咄咄逼人。

“白穗,你不要顛倒是非!”

那女修氣得不輕,握著劍的手不自覺用力了些,骨節都泛了白。

“什麼叫我們揪著這件事不放?也彆提什麼你們昆山給了我們靈藥一事,若不是你做了錯事在先,還有陸九洲算錯了雷落時間,這一切何至於如此?這是你們昆山應當的!”

“真當以為自己是昆山劍祖的親傳有昆山給你撐腰,所以我們都不敢指責你,都要忍氣吞聲了是嗎?!”

“做了錯事還這般態度,當真是冥頑不寧!

此話一出,周圍原本默不作聲的眾人也壓低著聲音議論紛紛了起來。

顯然剛才白穗的態度或多或少引起了他們的不滿,如今這女修一番話煽動下更是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風祁留意到了周圍變化,他皺了皺眉壓低了聲音與白穗說道。

“不是說好了不把事情鬨大,任由她說你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嗎?怎麼你還故意挑釁過去?”

倒不是風祁怕麻煩什麼,隻是這些人算是沆瀣一氣,這裡是平日弟子門修行的地方,距離主島很遠。

要是出了什麼事長老什麼很難及時趕到。

“你沒看到他們把我們圍住了嗎?雖不會以多欺少,這事也不可能善了。與其和他們好聲好氣,讓自己憋屈難受,不如打一頓了事。”

如果他們光是議論她也就算了,可是提到了陸九洲她實在沒辦法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她一邊說著,也不管風祁什麼反應,徑直往女修所在方向走了過去。

在距離對方一步的位置停下。

“這樣吧。既然你我各自都心有不服,同為劍修,我們比試一場如何?”

白穗看得出來對方也在等著自己這話,隻是她不方便直說罷了。

所以這才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又是師弟不小心用劍氣攻擊過來,又是現在這樣憤怒指責。

無非是挑釁激怒於她,讓她主動提起比試交手一事。

“若我不敵你,隻要留我一口氣,我任由你教訓絕不還手。若你不敵我……”

“我也任由你教訓,以後斷然不會說你和昆山半句不好。”

不等白穗說完,那女修直接補充了後話。

她手腕一動,一股劍氣凜冽,將周圍的樹葉颯颯吹響。

風吹葉動,刹那之間竹葉紛飛,如翩然的蝶映入在了眾人視野。

“隻是單純比試有什麼意思?”

白穗說著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來兩個白玉盤,那兩個白玉盤懸浮在了半空,“啪”的一聲,一塊靈玉放在了靠白穗這邊的玉盤上。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這麼多人都在,大家一起下個注如何?很簡單,就是賭我們兩人誰輸誰贏而已。我放靈玉的那個玉盤是押注我的,另一個是這位塗山的道友的。”

這是昆山弟子的傳統,大家修行太辛苦了,偶爾遇到問心台比試的時候都會在下麵下注賭個輸贏什麼的圖個樂子。

但是這些對於這些古板又恪守規矩的其他宗門來說,就有些意料之外了。

“這不是賭博嗎?要是被我師尊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頓責罰的。”

“是啊,她是故意搞我們的嗎?還昆山劍祖的親傳,真不知道她究竟要乾什麼?再說了這賭博有意義嗎,那個塗山女宿是近金丹的修為,她一個結丹初期的怎麼可能贏?”'

“……要不我們押注試試吧,反正她會輸。而且這裡也沒其他人在,她是發起人,到時候就算出了事她也首當其衝,落不到我們身上。”

正在眾人或好奇或猶豫的時候,一瓶九品靈丹不知從什麼地方扔在了白穗的玉盤上。

聽到動靜後他們下意識看了過去,扔擲靈玉的不是旁人,正是青燁 。

青年原本也是像過去鎖妖塔那邊看看,結果路上瞥見紫竹林那裡眾人圍在一起,這才禦劍下去

——看到了這麼一幕。

“嘖,看什麼看?要下注就下注,不下注就閉嘴,從剛才過來就聽到你們吱吱喳喳個沒完,吵得人頭疼!”

青燁的到來讓原本還算暢所欲言的眾人住了嘴,一時之間周圍安靜得出奇。

他並不在意他們什麼反應,隻皺了皺眉回頭看向這個時候才慢悠悠跟著過來的桑子俞。

“你在後麵磨磨蹭蹭做什麼?趕緊過來!”

桑子俞倒不是同青燁約好來鎖妖塔的,而是為了躲人。

他聽到青燁的聲音一頓,莫名走了上去。

“乾什麼?”

“你身上帶了什麼靈玉靈寶沒,趕緊都給我拿出來全給我押白穗。”

“……就一塊用來通訊的昆侖玉。”

青燁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拿了那玉啪的一聲放在了玉盤上。

而後眯了眯眼睛,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少年身上。

風祁立刻意會,倒也實誠,直接將自己的儲物戒指放了上來。

青年這才臉色緩和了些。

“你們呢?押不押?”

這話聽著像是詢問,可青燁神情冷淡,莫名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那眼神就差沒把“窮逼”寫在臉上了,對著他們滿眼都是嘲諷。

眾人原本是不想搭理的,可被青燁這麼激將著,同時又覺得兩者實力懸殊,對他們的靈玉靈丹頗為眼饞。

於是一時之間眾人紛紛下注給了那塗山的修者,以為這次賭注勢在必得。

就算青燁不出現,白穗也是打算激他們來下注。

他們本就對白穗不滿,就算有個彆對白穗觀感不錯的,當著眾人的麵也不敢賭注她,所以他們必定會全部下注給塗山那個女修。

而這一切也是白穗希望的。

這些人不配得到昆山的靈藥,怎麼用的,便得換一種方式給她吐出來 。

“多謝師兄。”

白穗彎著眉眼朝著青燁所在方向高興地揮了揮手。

青燁見了抱著手臂冷哼了一聲,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淡淡掃了下白穗。

“彆高興得太早,先贏了再說吧。

要是贏了還好說,輸了的話我是會找陸九洲討回來的。”

“……知道了。”

剛看到同門的好心情在聽到青燁這話後一下子蕩然無存,白穗歎了口氣,握緊著手中的命劍將視線重新落在了眼前人身上。

“閣下要不也去押一注?不然到時候我師兄的九品靈丹你可能一顆也分不到,豈不可惜?”

在青燁他們押注給白穗的時候她並沒有多意外,更沒有影響心態分毫。

白穗畢竟是昆山弟子,青燁作為她的師兄哪怕白穗會輸也是會給她撐個場麵的。

她也一直是這麼覺得的,眼前之人哪怕資質再出眾,至少在現在和她交手也是沒有什麼勝算的。

但是現在她卻有些摸不準白穗的心思了。

她看著少女一派自在隨意的模樣,似乎沒把這場比試放在眼裡,更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是嗎?

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在替我可惜,好像是覺著贏了我綽綽有餘似的。”

白穗聽後一愣,勾唇笑了笑。

“難道不是嗎?”

“你!”

她臉色一沉,氣得竟忘了行禮,驟然引了命劍朝著白穗方向刺了過去。

那是一把剔透近乎透明的長劍,若不是周圍覆著劍氣,可能極難覺察到它的蹤影。

白穗從一開始時候就注意到了這把靈劍,劍身如玉,帶著料峭的寒意。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人和自己是一個屬性。

果不其然,那劍氣如刃劈開了樹葉,驟然幻化成了一道冰棱。

森然的寒氣在接觸到白穗衣袖的瞬間便凝成了一片白色的冰霜。

白穗手腕一動,劍鋒所掠的地方憑空劃開了一片冰幕。

巨大的冰幕似坍陷的天,亂花飛葉成了四散的霜雪,鋪天蓋地朝著女修身上壓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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