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 / 2)

一中的觀眾台每一級都很高,雲深挨個蹦下來,姿勢很不優雅,回頭看見靳澤繞到旁邊去走台階,悠哉的不行。

路上偶遇幾個特意從他身邊經過的女生,似乎是認識的,他還微笑著打招呼。

雲深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家夥大部分時間都狗的不行,還是一堆妹子追著捧著管他叫校草。

他是真的愛演。

像他這樣從小被人捧著長大的少爺,以後進軍演藝圈,凹貴公子人設簡直不要太容易。

雲深大概腦補出了十年後的靳澤。

戲都不用怎麼演,每天隻需要頂著他那張臉孔雀開屏,拍點沒深度的舔屏劇,接點時尚資源,就能躺著賺粉絲的錢,最後達成成就紅遍大江南北。

“你爸有那麼帥嗎?眼都盯直了。”

隔著三五米的距離,靳澤朝雲深抬了抬下巴,一臉張狂。

雲深回以“給老子爬”的表情,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他就被剛買完飲料回來的舍友池俊和封傑逮住了。

“雲神,高考省狀元穩了嗎,怎麼就跑下來閒逛了?”

池俊勾住他脖頸,笑著打趣。

雲深指了指後麵慢悠悠跟著的某人:

“省狀元的事兒再說,我妹要跑趣味接力了,我先帶我兒子過去給他姑姑加油。”

頓了頓,他又問池俊和封傑:“一起?”

“成啊,好久沒見到雲嬈妹妹了。”

一聽到要去看漂亮學妹比賽,他倆起了勁兒,一左一右搭著雲深,叫他趕緊帶路。

“就在前麵。”

雲深嫌熱,鬆了鬆肩膀,把他倆的手臂卸下來,

“等會比賽開始之後,彆亂喊,會影響到她。”

池俊和封傑連連點頭,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強調這個,但是轉念一想,小雲嬈素來麵皮薄,估計是怕他們喊得太大聲,她在賽場上會緊張吧。

此時,大操場朝西的半截,學生們裡三層外三層圍出大約一百五十米的直跑道,高一年級甲組的趣味接力比賽即將在此處拉開序幕。

趣味接力比賽,顧名思義,玩得就是一個“趣味”。

每個參與接力的學生都要經曆四個關卡,分彆是翻跟頭、鑽筒洞、扛沙袋過獨木橋,以及最變態的蒙眼跑,要求學生蒙住眼睛轉五圈,然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向前跑三十米,最後交棒。

這項賽事不考驗體能和耐力,純屬娛樂,所以很多班級都會派一些沒報名田徑項目的學生來參加。

體育委員拿著登記冊來找雲嬈的時候,雲嬈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

她下意識地認為,這個項目應該很趣味,很歡樂,一點也不難。

直到她看見詳細的關卡說明。

體育委員就怕有人出爾反爾,名單老早就上報給學校體育部,她想反悔都來不及。

像接力賽這樣的多人比賽,幾乎全班同學都會跑來圍觀。

因為占地麵積大,場麵壯觀,還會吸引很多其它班級,甚至其它年級的學生。

說得極端點,那就是全校矚目。

比賽還有五分鐘就開始了。

雲嬈抽簽抽出了第七棒,壓軸出場。

一中要求女生剪短發,雲嬈上周末剛理了頭,精致小巧的下顎和一截頸子露在外邊,在陽光下如珠似玉,白得晃人眼。

她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淌到脖頸的汗珠。

隻聽一聲槍響,首棒運動員衝出起點。

觀眾席滾起了熱浪,加油叫好聲連成一片。

池俊扯著雲深的衣袖,另一隻手揮起了拳頭,

“高一2班必勝!”

靳澤和封傑也跟著喊:“高一2班必勝!”

雲深揉了揉臉,實在想笑,唇角一咧,不緊不慢地隨了句:“必勝必勝。”

沒過多久,“必勝”二字言猶在耳,雲深的笑容卻垮在了臉上:

“高一2班是來搞笑的嗎?”

隻有第一棒是正常人,沒什麼波折地跑完了全程。第二棒在過獨木橋的時候踩空跌了下去,抱著腿半天起不來;第三棒鑽筒洞把鞋給鑽掉了;第四棒抱走了隔壁班的沙包,好不容易扛著沙包走完獨木橋,又被裁判老師叫回來還沙包,然後重走一次......

他們班來到第六棒的時候,另外三個班級已經鳴金收兵,八棒全跑完了。

接下來的舞台將是高一2班的獨舞。

場邊的觀眾好像更興奮了。

輸贏什麼的已經不再重要,他們現在就想看看,高一2班剩下的這幾棒還能出什麼幺蛾子,還能不能比前幾棒更搞笑。

第六棒順風順水地跑完了,大家看上去有點失望。

除了高三7班的四名男生。

“雲嬈接棒了!”

池俊一向是朋友中最咋呼的那個,沒忍住嚷嚷了一聲。

他嗓門大,穿透力還強,隻見場中奔跑的嬌俏身影驀地一顫,想必是聽見了。

雲嬈有多緊張,隻有她自己知道。

前三項都還好,雖然走獨木橋的時候有點兒晃,但是有驚無險。

來到最後一個關卡前,雲嬈抓起道具桌上的眼罩,儘管心底發怵,還是毅然決然地戴了上去。

場邊,雲深微微弓著身子,肩背發抖,實在忍不住了。

“澤寶。”

他對著靳澤念了聲,一會換一個稱呼,全憑心情,

“接下來請欣賞你姑姑雲撓帶來的表演——呆子摸瞎。”

雲深這個人,說起來實在複雜。

作為雲嬈的哥哥,他雖然算不上多麼溫柔貼心,但是對妹妹是有很強保護欲的。比如比賽開始前,他讓舍友們不要大喊大叫影響雲嬈比賽,就是怕她因為太緊張摔倒,或者發生其他丟大臉的事。

但是與此同時,他這個人又很賤,習慣幸災樂禍,一邊擔心妹妹丟大臉,一邊又熱衷於欣賞一切彆人丟大臉的事兒,甭管這人是不是他妹,總之,就是好玩,就是愛看。

靳澤杵在雲深身旁,身子微微前傾,探出頭往場內看。

雲深說的一點沒錯。

現在的雲嬈,是真的呆子,也是真的摸瞎。

她從小就特彆怕轉圈,屬於轉一圈就暈的人才。

不僅怕轉圈,還怕黑,小時候家裡一停電她就哭,能一直哭到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