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2 / 2)

罵聲驟止。

好幾道疑惑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來轉去,大意是想——果然當了影帝的人,腦子結構和正常人不一樣。

有傻子主動要玩真心話,大夥肯定鼓掌歡迎,然而靳澤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問他的問題很需要琢磨。

感情方麵的事兒,他們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靳澤身邊不缺女人,一天換一個都綽綽有餘,私生活就算不混亂,也清白不到哪去。

那個圈子裡,能有幾個管得住下半|身的男人。

萬一真問出了點勁爆的東西,兄弟總不能不處了,感情上麵肯定會發生點變化。

記憶中十七八歲單純率性的樣子,估計就要幻滅了。

可是,要問點其他的,又沒什麼意思。

這輩子能有幾個讓影帝說真心話的機會?

最終,池主持人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女朋友。

房間裡所有人中,小姐姐和靳澤最不熟,她激動得冒出了汗,同時也壓力山大。

糾結好半天,小姐姐抱緊了她男朋友的手,小心翼翼說:

“要不,就問和上一個問題一樣的吧。”

初吻是什麼時候。

這幾個字,小姐姐都不太好意思當著靳澤的麵說。

沒有人唱歌之後,音樂依然在播放,麥霸哥往歌單裡加了很多首旋律好聽的外語歌,調低音量當做背景音樂。

現在正在播放的是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插曲《YoungAiful》。

低沉的女聲如絲絨柔和。

副歌部分的鼓點叩擊靈魂。

“我的回答也和上一個回答一樣。”

靳澤悠悠地說。

......

“你就放屁吧!”

雲深第一個勾住了他的肩膀。

緊接著,曼妙的音樂被鋪天蓋地的嘲諷叫罵聲覆蓋。

“你個狗******”

“糊弄老子也不說點靠譜的東西。”

......

靳澤快被蜂擁撲上來的瘋狗掐死了。

“咳咳咳......真沒騙人......”

他扯開壓在聲帶上的一隻爪子,“隻借位過兩張臉,真沒了。”

後麵那句,兄弟們是信的。靳澤拍的電影幾乎沒有感情戲,就算有,也是不重要的支線片段,一到親密畫麵就拉遠景,接吻的是澤是狗分不清。

雲嬈不著痕跡地挪遠了些,免得被某條撲人的瘋狗誤傷。

她抓起酒杯,偷偷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喝。

靳澤學長說他初吻還在,雲嬈是不太相信的。

他性格好又會說話,還動不動就開屏撩小姑娘,娛樂圈裡遍地是美女,充斥著各種誘惑,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

可她又不知道靳澤為什麼要說謊。

明擺著,說出這句話,一定會被兄弟們暴打一頓。

可他還要這樣說。

雲嬈想不通,默默地咂了一口酒,沒喝多少,就被腦袋後麵長眼睛的哥哥把酒杯奪走了。

“小朋友學什麼喝酒。”雲深教訓她。

雲嬈撇了撇嘴:“嗤,你才是小朋友。”

-

時至淩晨,各種酒桌遊戲玩了個遍,大老爺們沒幾個能坐直了,沙發上歪七扭八地躺了好幾條蟲子,有的睡成死屍,有的半夢半醒,時不時還要蠕動一下。

其中最幸福的莫過於帶了女朋友過來的池俊。

他整個都醉趴了,跟個樹袋熊一樣掛在女朋友身上,睡一會兒,醒來,就賴著女朋友親嘴,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纏吻在一起......幸而周圍也沒幾個活人了。

除了雲嬈和靳澤。

他倆喝的最少,前者有親哥擋酒,後者酒量好,酒桌遊戲玩得更好,除非被針對,或者他自己主動認栽,否則他連酒杯都碰不了幾下。

雲深歪在沙發靠墊上睡了五分鐘,忽然一陣反胃,驚醒過來。

他伸出右手撈了撈右邊,沒撈到人。

“狗澤呢?”他轉頭問妹妹。

雲嬈把他扶正了些:“靳澤學長出去接電話了。”

雲深點一下頭,伸手拍了拍暈乎的腦門,手滑下來的時候,順勢搭上妹妹的肩膀:

“那就你吧,扶我去一趟洗手間。”

如果沒有她這個遊戲黑洞,憑雲深的酒量,真不至於醉得路都走不穩。

雲嬈有點心疼他,單手抱緊了哥哥的腰,讓他把一部分重量壓到自己肩上。

都說醉酒的人地心引力會增加,雲深雖然沒醉到不省人事,但是他個子高塊頭也大,即使隻壓了一隻手臂過去,雲嬈也感覺非常吃力。

她在男士洗手間門口頓了頓,心一橫,悶頭架著哥哥走了進去。

洗手間裡還有彆人,雲嬈把雲深丟在盥洗台那兒,轉頭就遮著眼睛跑了。

才踏出門框一步,有人正好往洗手間這邊走,雲嬈差一點點就撞上,幸好及時刹住了車。

她連頭都不抬,手還捂在臉上:

“那個,我哥喝醉了,我送他......我先走了!”

走廊上燈光很暗,靳澤隻看到一個烏黑的頭頂,搖頭擺腦地說了句話,然後繞開他就要跑。

靳澤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隻一瞬,就放開了。

雲嬈往後退了一步,仰起臉,昏晦光亮中,目光撞進一雙深邃的,鋒芒儘斂的眼睛。

他的臉呈現玉質的冷白色,一點酒氣和酡紅都沒有。

“你哥還好吧?”他輕聲問。

雲嬈點了點頭,又搖頭:“不是太好......”

她覺得自己好像個代碼錯亂的機器人,有點控製不住表情和動作了。

“學長要上廁所嗎?”

靳澤搖了搖頭:“隨便逛逛......剛才回包廂看了眼,有點太刺激了。”

太刺激了?

......

雲嬈腦海中驀地冒出池俊學長和女朋友坐在沙發上擁吻的畫麵。

同理心太強,她的心跳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雲嬈又退了一步,櫻唇翕動:

“是......是挺刺激的。”

“彆退了,後麵是盆栽。”

靳澤提醒道,語氣含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雲嬈扭頭看了一眼,果然,她的左腳已經把一枝長條狀的枝葉踩趴在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

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

我在說什麼?

雲嬈快被自己無語死了。

她摸了摸下頜,覥著臉對靳澤說:“我好像......有點喝醉了?”

“嗯,看出來了。”

語氣依然帶著幾不可查的笑意。

雲嬈咽了口唾沫,裝模做樣地扶了扶額頭,腦袋一晃,身體也一晃,整個人歪歪斜斜地,繞開靳澤又打算跑路。

誰知,下一秒,她腰後就環過來一隻手臂。

和上次在米蘭拍合照的時候不一樣。

男人修長有力的臂膀直接貼了上來,隔著幾層布料,觸感堅|硬而溫熱,獨屬於異性的溫度和荷爾蒙似燎原之火漫了過來。

“你喝醉了,一個人準備去哪?”

靳澤低聲問。

兩人隻剩咫尺之隔,雲嬈看見自己被微風拂起的長發,絲絲縷縷地飄到了靳澤臉上。

心跳幾乎貼著鼓膜狂震。

雲嬈張了張嘴:“我準備回包廂......”

靳澤垂眼看她,視線幾乎融進暖而暗的燈光中,聲音也低沉得模糊了:

“人家在做刺激的事,你......”

話說到這,他突然住了嘴。

又沒忍住,在她麵前表現得輕佻了。

小雲嬈不喜歡輕佻的男生。

靳澤緩慢地呼出一口氣。

是時候鬆手了。

再抱五秒?

就五秒。

靳澤在心裡極緩慢地讀著秒。

啪嗒,秒針到站。

在他鬆手之前,一道突兀的聲線從幾米開外的洗手間門口傳來,音色冷冽而低啞——

“狗澤,你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