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想辯駁什麼,卻被宋雯一把掐斷了接下來的話:“按照我們之前的假設,你的大佬是一位擁有精神方麵特殊能力的異能者,這樣的情況跟零不是很像嗎?我猜他最開始的身份就是零,就是那個被你救出火海的孩子。你看,大佬和零的情況其實很相似,他們都是精神係的異能者,性格也偏向冷淡。”
林夕認真地聽著宋雯的話,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她不可否認這兩人具備了一定的共通性,但是她還是無法將兩人的身份進行掛鉤。
——畢竟一個是被自己保護的存在,一個是被自己仰望的存在。
“如果你將你每次穿越的經曆進行對比,你就會發現,大佬的行為其實一直都很違和。”宋雯圈起林夕前四次穿越裡遇見的大佬的“人設”,沉聲說道,“你的第二、第三次穿越和第四次穿越都得到了他的幫助,雖然不多,但是從你的描述裡我能感覺到他是個態度疏冷但是很有原則的好人,比如說為了你這個陌生人而跟隊友阿爾傑進行了對峙,又或者將珍貴的武/器讓給了你,幫助你和溫妮兩個拖油瓶逃離醫院。從這些事情來看,他是個冷淡但是有原則的人。”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陰山上的時候卻漠視所有人的生死,你彆跟我說他幫不上忙。我能感覺得出來他不是幫不上忙,而是不想幫,或者說那個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因為全神貫注,所以下意識地漠視他人的生死——就像零一樣,為了救你,傷害你的人都該死一樣。”
林夕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而他在陰山上的行為也很可疑,他對你寸步不離,緊跟在你身側。”宋雯合上了筆記本,終於將所有的線索都串成了一條線,“如果我沒記錯,在第一個世界裡,零也跟你說過類似的話——‘林夕要走,不給,因為走了,就回不來了’。你可能隻是把這個當做孩子的玩笑話,但是我卻覺得他很執拗地將這個當做了自己人生的信條。對,沒錯,你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牢牢地記住,並且遵守你為他定下的那些原則——所以給我們造成了他是個好人的錯覺。”
——“這不是生存的守則,但是我希望你記住——尊重生命,不管是彆人還是自己。”
——“我記住了,林夕。”
“如果你的大佬就是零,那麼很多情況就能解釋得清楚了。”宋雯覺得有些冷,有些毛骨悚然,為了這份透紙而出的瘋狂和感情,令她不由得背生冷汗,“零的能力我們也曾經分析過,他是一個精神係異能者,當他執著於某種事物或者有某種強烈的心願想要完成時,他的能力可能會遵循一定的思維邏輯而從一種比較偏激的角度去幫他完成這個目標或者心願。當然,我相信,過了這麼久,他應該已經能掌控自己的能力了,但是,萬事就怕這個’但是‘。”
“人的感性和理性,本來就是被分隔開來得兩種東西。你要知道,精神病隻能抑製,無法痊愈,他很可能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在作祟。”
“當他的思想極端執著於某人某物時,便有可能會對現實的你產生了影響。”
“但是這種感情,必然是沉重到足以影響其大腦皮層,能夠導致他精神不定的程度——一種類似於抑鬱症或者條件反射一樣的存在。”
伴隨著宋雯的述說,林夕心裡也覺得有些涼,隻覺得瘮人得慌。她抬頭,卻看到宋雯注視著她的眼神,就像是以前她被各種變態纏上的時候,那種不加掩飾的同情和憐憫的眼神,隻聽她繼續說道:“我一直覺得在最開始的時候,零對你的親昵和信賴就到了一種不可理喻的地步,一個人的肌膚饑渴症沒道理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產生反應,但是現在我有一個模糊的猜想。”
“零可能認識你,從一開始就認識你,你所謂的穿越也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的結果——當他在絕望中產生強烈的思念,希望你到他的身邊。”
“他思念著你,愛著你,深刻的,近乎絕望的——並且無藥可救。”
宋雯看著表情一片空白的林夕,眼底的同情簡直快化作心酸的淚水流出來了,自家的閨蜜簡直倒黴得令人不忍直視,從小到大都被各色的變態糾纏,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動心的對象,居然也是個高危級彆的精神病患者,簡直讓人想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他思念你而不自知,所以他的異能將你帶到了他的身邊,你在夢裡死了這麼多次,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這個你一直追逐的人。”
——愛似病骨,毒入肺腑。
——於是思念成疾,錯得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