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聽聽你說的什麼屁話!”童奶奶指著她鼻子罵道:“那是你大哥大嫂的親閨女,是你的親侄女,你回來就說把侄女丟掉,我咋生出你這麼個冷心冷肺的東西!”
原以為閨女急急忙忙趕回來看侄女是轉變了,知道關心娘家人了,萬萬沒想閨女不僅沒改,反而變本加厲。
早知生出來是這麼個模樣,她當初……
哎!
現在說啥都晚了,都生出來長這麼大,塞不回去啊!
“媽,你說啥呢?!”童保華瞪大了眼,一臉難以置信:“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為這個家著想。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說著,她的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童奶奶看不得她哭哭啼啼的樣子,轉身繼續曬衣服:“你要是回來都說些紮心的事,以後就彆回來了。”
聽著老娘的話,童保華呆滯了一瞬,快步走到老娘身側:“媽,我都是為……”
“行了!”童奶奶厲聲打斷她的話:“我不愛聽的話,你最好不要再說。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彆等你嫂子回來聽到你的話,她大耳刮子抽你,我可不管。”
童保華氣急:“媽,我知道你喜歡童媱,可她是個小妖孽,留不得!”
童奶奶抬眼,神情令人琢磨不透:“媱媱是我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乖孫女。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彆聽到彆人說啥,你就信啥?”
“不是!不是!”童保華急得在原地跺腳:“我才沒聽外頭的人瞎說。”
“不是聽外頭人說的,那就是聽家裡人說的了。”童奶奶想著,她已經失望過太多次,對這個閨女真不該抱有幻想。
“媽,你彆誤會長生和我婆婆,他們啥都沒說。”童保華替家裡人辯解道:“本來準備長生升職後,我再回來給你們報喜,沒想到中間出了岔子,長生的職位沒了。原本長生升職的事十拿九穩,沒想到咱家有個招雷劈的,把長生的職位給劈沒了!”
說著,童保華還扯著童奶奶的衣袖:“媽,你彆不信,我說的話千真萬確,我算過時間。”
童奶奶極為不耐煩的甩開童保華的手:“夏長生升職沒成,那是他夏長生本事不到家,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成天搞這些歪門邪道。媱媱是我們童家人,不是你夏家人,彆出點啥事,就把屎盆子往我們童家頭上扣。”
“媽,你怎麼就不信呢?誰家好人招雷劈?關鍵被劈了還啥事沒有?”童保華極力勸著:“媽,你就聽我一句,童媱真不能留家裡。”
“保華,你讀過書,懂知識,是文化人,還要我教你那天上為啥打雷嗎?你也聽媽一句,但凡你想讓我和你爸多活幾年,以後就不要再說這種話。”
童保華啞言,緩了會兒才小聲說:“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咋就不信呢?”
“我和你爹送你去上學,給你找工作,就是不想讓你一輩子困在農村。沒想到你學上了,去了城裡,嘴巴反倒比村裡的三姑六婆還碎。”衣服曬完,童奶奶端著盆子和杯子回屋,一邊走還一邊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以後沒啥生死大事,彆往家來。”
頓時,童保華淚如泉湧,眼睜睜的看著她娘進了屋子,本來還想跟上去說道說道,奈何她娘直接將門給關上,斷了她的心思。
另一邊,童奶奶進了屋就找了把椅子坐下,捂著胸口不斷深呼吸。耳邊聽著外頭的哭聲,她更是心如刀絞,不是心疼閨女,而是氣閨女咋就這麼蠢!
他們童家不管是老還是小,品性都好得很,咋就出了童保華這麼個禍害呢?
自打這個閨女嫁人後,童家老兩口都對這個閨女越來越失望。
作為那輩唯一的閨女,童保華打出生開始,就沒吃過啥苦。
在農村裡來說,童保華親爹給力,哥哥弟弟都有出息,當年求親的人可謂是把童家的門檻都踏平了。
當年童爺爺和童奶奶都覺得閨女驕縱了些,想著等大點,先憋憋她的性子再嫁人。
就是沒想到,閨女自由戀愛了!
男方是城裡人,在鞋廠工作,家中獨子,父母也都是工人。
按條件來說,這人嫁得。
可再好的條件,也得多相處些日子,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相處的時間長,好歹能摸清對方以及對方父母的真實性子。
萬萬沒想到,閨女不乾,吵著鬨著要結婚。
為了結婚,要死要活,不停在家鬨。
沒辦法,童爺爺和童奶奶隻能答應,不然壞了名聲,嫁過去更容易被拿捏。
重要是的他們被閨女鬨得心累,該說的說了,管也管不住,實在沒法子。
畢竟是親閨女,送她嫁人後,童爺爺和童奶奶還讓同在城裡工作的老四童保軍多多看顧一下。
童保華嫁人之前,家裡給找了紡織廠的工作,正是在城裡工作認識的夏長生,當時童爺爺童奶奶悔恨給她找了個工作。
她婚後接連生下兩個兒子,至少從表麵看,她在婆家的日子應該過得很不錯,腰杆子硬。
這世間實在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童家以為童保華結婚後就回安分,可她偏不,每回回娘家都得鬨出點事來,用外麵人的話來講,就是這個閨女缺心眼、白養了,隻知道鬨娘家人去貼補婆家。
說實在話,童保華沒嫁人的時候,儘管有些嬌氣,但並不像現在這樣翻臉無情還冷血,那時候她對家裡人都挺好。
童奶奶真的很好奇,夏長生到底給她喝了啥迷魂湯,迷得她連娘家都不認。
以前童保華也乾過些不著調的事兒,可那些都隻是錢財物件上的事,和家裡人的安全健康沒啥關係。
往回童保華回來,童奶奶都會勸說,讓她多長點心眼子,彆總被夏家牽著鼻子走,重要的是手裡捏著錢,讓孩子和自己貼心,以後老了可不就指望孩子麼。
萬幸兩個孩子看著還挺好,隻是現在太小,長期長在夏家,未來啥樣現在真不敢說。
這一次,童奶奶再也忍不了了,她打算等老頭子回來,一起去夏家一趟。
童媱睡得迷迷糊糊,剛開始聽到院裡有人說話,又隱約聽到女人在哭,聲音不像家裡人,所以她也沒立刻起床。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屋裡大喘氣的聲音,好似是奶奶,她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更顧不得身上的疼痛。
“奶奶,你不舒服?我去喊爹娘。”說著就要往外跑。
“彆去。” 童奶奶確實有些不舒服,就是給氣著了,她連忙拉住小孫女,瞧她光著腳丫,又趕緊將人摟懷裡,想著孫女身上還有傷,動作也輕輕地:“奶沒事,就是讓你姑氣著了,休息會兒就好。”
“真沒事?”童媱摸摸奶奶的臉,又摸摸奶奶的胸口,見她說話流暢,精神不錯,心跳也還好,便不掙紮著下地去喊人。
“沒事,你身上還有傷,奶抱你進屋躺著。”
見奶奶要起身,童媱趕緊從她身上下來,自己往房裡跑。
儘管她年紀小,但也有三十斤,奶奶剛生完大氣,可不能累著。
回房穿著鞋子後,童媱問起奶奶口中的姑姑:“奶奶,姑姑怎麼氣您啦?你跟我說,等我爸回來,讓她去揍我姑父。”
聽她小孩子家家的話,童奶奶啼笑:“你姑姑惹我生氣,為啥讓你爸揍你姑父?”
彆說,小孫女就是得她心,她老早就想揍夏長生一頓了,隻可惜夏長生每回來都掛著笑臉,行動殷勤,對保華更是好得不行,他們也不能無緣無故打人一頓。
童媱愣了一瞬,笑道:“男人不打女人,哥哥不打妹妹。”
“小機靈,從哪兒聽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