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幾個大孩子覺得童媱年紀小,讓她幫著剃頭很危險,不願意。隻是除了童媱,再沒人敢動刀。最後,還是老大當了第一個‘試驗品’。
童媱又不是真小孩,她手很穩,剛開始可能生疏,慢慢找到技巧和感覺,速度也提上來,沒一會兒,一顆光頭就出現在大家麵前。
為了穩住人心,童媱一連串彩虹屁:“老大,太好看了!你現在就是我心中的少年英雄!要是你現在換身軍裝,一定是人群裡最耀眼的那個。”
這群小子成天瘋玩,皮膚曬得黝黑,兩廂對比,頭頂可不亮得放光嘛。好在他們年紀小,膚質很好,光滑健康,整體看下來並不醜。
沒一會兒,一群光頭小子出現,童媱也甩了甩酸軟的胳膊,持續奉上彩虹屁,將他們哄得高高興興。
還彆說,大熱天光頭確實涼快,他們各自拍著身上的碎發,相約去遊泳,還拉著童媱一起去。
想到等會兒他們全都光屁股下河,童媱可不想一起,借口要把剃頭刀拿回去,婉拒了。
回家的路上,童媱沒忍住愉快的心情,一路蹦蹦跳跳。
“上哪兒去了這麼高興?”
沒進家門就碰到放學回來的哥哥們,問話的是大哥童文。
“秘密。”童媱神秘兮兮。
“啥秘密連二哥都不能說?”童武拉著童媱的小手:“偷偷跟我講,我誰都不告訴。”
童媱不想說自己剛整了人,轉移話題道:“我中午撈了三條魚回來,給了小叔兩條,一條中午吃了,不過我剛才又帶了條兔子腿回來,哥哥們等會分了。”
“寶,河裡危險。”童文擠開童武,認真跟妹妹說道:“你想玩水,可以等我和你二哥回來,不能一個人去。”
“沒一個人,我和勝男。”
“那也不行,必須有大人或者我們跟著。”
“好久沒吃肉,我想撈魚嘛。”童媱拽著大哥的袖子撒嬌:“哥哥,我沒下水,就站河邊,不會危險。”說著,她低聲委屈道:“我還給你們帶兔子腿了呢。”
二哥童武麵對妹妹沒啥原則:“哥,妹妹沒貪玩,你彆說了。大不了咱好好教妹妹,妹妹那麼聰明,肯定很快學會。”
童文想了想,鬆口道:“明天不用上學,我教你遊水。沒學會之前,不準一個人去河邊玩。”
“大哥最好啦!”童媱開心道,想到剛才幫自己說話的童武,又加了句:“二哥也好。”
三個娃一進門,童奶奶迎麵走來,手裡拎著個血乎乎的東西:“這玩意兒你們誰拿回來的?”
童媱第一個舉手,她手舉得高高的:“我,哥哥沒吃到魚,給哥哥們加餐。”
“你從哪兒弄來的?”孫女今天乾的事兒怪讓人吃驚,早上魚下午肉,童文童文他們都沒這麼乾過。
“我和大剛他們一起玩,他們逮到兔子,分我的。”
來路正當,童奶奶點點頭不再往下問,轉而說:“和大剛他們一起玩可以,但不能去危險的地方,乾危險的事。”
“嗯,我知道。”
緊接著,童奶奶去處理兔子腿,心裡可惜好好的兔皮被糟蹋了。
村裡孩子時常有打打鬨鬨,孩子們忘性大,經常早上扯皮中午又玩在一起。
多數大人對孩子們和誰一起玩並不在意,但童奶奶對今天孫女和同村小孩一起玩很高興,之前關於童媱的流言,她還怕孫女被孤立,影響孫女性情,現在不怕啦。
童武對妹妹今天的經曆十分好奇,他背著書包拉著妹妹一個勁問:“小寶,你說你今天撈到魚,還抓到兔子,趕緊給哥哥說說咋弄的。”
童媱給那幾個小子剃頭站了小半天,找了個板凳坐下才慢慢講今天的事兒。
抓魚有她作弊的因素,抓兔子剛開始也有,但後頭那個大兔子卻是實打實靠實力抓的,因此說到最後,她忍不住誇了大剛他們一番。
原本童武聽得驚歎不已,聽著聽著他不得勁了:“咱明天也去捉兔子,讓你見識見識哥哥我的厲害。”
自家哥哥當然得哄著,童媱笑著點頭:“哥哥最厲害!”
童武下巴一台,無比驕傲,開始吹噓以前的‘光榮’事件。
惹得一旁童奶奶忍俊不禁:“真捉到兔子,拿回來再殺,兔子皮是好東西,浪費可惜。”
童文一邊做作業一邊聽他們說話:“小武,作業沒寫完,明天哪都不能去。”
麵對哥哥的血脈壓製,童武收了繼續在妹妹跟前吹牛逼的心,抓著書包趕忙寫作業。
忙忙碌碌一整天,哥哥們安靜寫作業,童媱也不打擾他們,坐在他們旁邊,翻著大哥送她的小人書,儘管故事簡單,她依舊看得津津有味。
童家歲月靜好,上和村和下和村相鄰的杏水湖旁差點發生大型群毆事件。
童保國回來時並沒提這件事,還是吃飯的時候馬青梅問了幾句,童媱他們才知道。
“下和村的人真有病,乾啥都盯著咱們,小孩剃光頭咋啦?說話也忒難聽。”
聽媽媽念叨時,童媱瞪大了眼:“媽,啥光頭呀?”
馬青梅解釋道:“大剛他們一群小孩,剃了光頭在水裡玩,被下和村那邊看到,笑話咱上和村成了和尚村,也是趕巧了,被大剛他們爹媽聽到,當場扭打起來。”
兩個村的矛盾由來已久,平時隨便說幾句都可能吵起來。
還有話馬青梅沒當著孩子們麵說,下和村的人說和尚不結婚,上和村以後改名‘和尚村’家家絕戶等等。這個年代的人哪裡聽得絕戶兩個字,可不就打起來,罵得可臟了。
童媱當場呆滯。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