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夕陽最後的一絲聖潔金邊的霞光落在路汐的指尖,她握著靜音模式的手機,卻不妨礙秒看到容伽禮發來的數條消息。
她斟酌著言辭,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回。
明明隻是詢問她要不要吃可露麗而已。
可路汐了然於心,蝴蝶鑰匙設計稿的事件在網絡上是徹底平息了,但是在容伽禮這裡,他從頭到尾保持緘默,放任她先處理好外界的事,卻不代表就這麼過去了。
慢慢地,屏幕的光熄滅了。
路汐純純粹粹的還沒想好,索性就把手機遞給了安荷,柔了聲色囑咐除非有人致電,其餘時候就幫她保存。
容聖心送來的那些名廚,路汐已經禮貌請了回去,她從冰箱裡拿出新鮮食材,準備親手為頌宜加班加點陪她這一戰的同事們做頓晚餐,犒勞下彼此。
陳風意雖然小少爺習性,卻鮮少有人知曉他也擅長一手烹飪。
兩人都在整潔明亮的廚房忙著。
路汐一邊表情認真專注清洗蔬菜,冷水滑過她手背上的細細青色血管,偶爾一邊偷師著陳風意的拿手菜,卻遭到他笑聲肆意道:“死心吧,你就不是伺候人的那塊料,到頭來還不是要我來主廚?”
“我洗菜了。”路汐柔聲反駁,又提議:“還可以幫你切菜。”
陳風意承受不起:“你彆把你那雙手傷了。”
“投了巨額保險的。”路汐真真假假的開著玩笑,從表情到語氣,是已經完全將深陷輿論戰的那事從心頭放下,說:“傷一下也不要緊。”
話聲剛
落。
門外安荷冒出了個小腦袋,結結巴巴地說:“汐汐……外麵,鳶尾胸針,來找了!
她說得不清不楚,陳風意卻騰不出手,握著鍋鏟把控火候,隨口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宿嫣那瘋女人都登門過來。
還有什麼人找來,是比她更讓人震驚?
聽到鳶尾胸針四個字,路汐起先以為是容聖心尋來為她祝賀渡過這場輿論戰,抬起眼眸看過去時,卻怎料見安荷沁著滿額細汗,又急著說:“有個超級神顏的男人來找汐汐!
路汐怔了怔,指尖從透明水流猛地收回,想也不想的往外跑去。
複古的樓內有三道台階,搖搖散散地落著一地紫藤花瓣,她比安荷更急切,眼見著容伽禮就站著不遠處,那身襯衫彆著似蝶幽藍的設計感胸針,也分辨不清是誰更襯了誰,那張臉卻足夠驚動了整棟老洋房的人。
急了些,漆黑的眼眸一直盯著容伽禮,走動間,細高跟猝不及防就被台階縫隙卡了下。
路汐朝前傾,她其實不怕摔傷,這七年跌跌撞撞了無數次,摔了疼了,也習慣怎麼去自愈和咬牙忍耐下這一份傷痛。
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下秒,卻被容伽禮先有預感地給接住了,右手拽著她冰涼的腕骨拉近,未說話,手臂將她抱得很緊,緊到路汐甚至能清晰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響。
很重很重,透過那枚幽藍的胸針,一下一下傳遞到了她這裡。
有那麼幾秒,路汐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動了動唇卻發不出聲,隻能這樣站著,讓這個擁抱持續了整整一分鐘。
直到拿著滾燙鍋鏟,緊跟著出來的陳風意難以置信地撞見這幕,驚得原地摔了跤,失手打翻了一鍋美味魚頭湯,全喂到了他右腿上。
“小陳總!
陳風意忍著劇痛,緊緊盯著路汐和容伽禮抱在一起的身影。
腦袋裡就兩個真實無比的想法:
操啊!他沒有給自己投巨額保險!
這算工傷!!!
“風意。路汐也被身後巨響的動靜一驚,下意識要和安荷一起去攙扶陳風意,細高跟還未邁出半步,又讓容伽禮給拉近了回來。
他不放手,視線低垂盯著她白淨的臉頰:“跟我走。
當下這般兵荒馬亂的場景,路汐就算不跟他走也不成了,軟軟地妥協下來:“我跟你走。
…
走之前。路汐先確認陳風意的腿傷燙得不算重,又報了兩款藥膏讓
安荷去買才跟著出了老洋房而容伽禮寸步不離在身旁盯著她就跟盯什麼似的有些事也暫時不好跟自家經紀人坦白清楚。
剛上車路汐微蹙著眉心
分秒過去。
車窗直接被容伽禮麵無表情關上了。
沒了熟人窺探的視線前方的秘書和司機都儘量當個透明人封閉的車廂內一時間安靜到讓路汐也不知該說什麼怕從唇齒間溢出一個字後他就開始找各種刁鑽角度質問了。
這種預感從容伽禮那個莫名其妙卻讓她很有安全感的擁抱開始便越發強烈。
他是來翻舊賬的。
容伽禮語調尚且平靜地問她:“口渴嗎?”
路汐下意識咽了下口水順著他的話點頭。
容伽禮見狀拿瓶水給她喝擰開了瓶蓋。
路汐伸手接過遞到唇上抿了一小口兩扇濃睫顫動極小幅度地側過臉發現容伽禮還在沉靜地注視著自己又輕輕的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