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被他垂目盯著,想回話,卻無意識地含了下他手指。
霎時,她就高度緊張了起來,那浴袍之下單薄纖細的背都崩直。
偏偏容伽禮還是那副冷靜的樣子,卻還要往裡。
路汐喉嚨像是火燒起來,把他冰冷的溫度也浸透,含含糊糊地吐不出一個字音來,直到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容伽禮才大發慈悲地放過她,那兩指,映在日光裡濕漉漉的。
“湯涼了。”
半響,他說。
路汐卻沒有從容伽禮的膝上下來,唇很紅,說:“不喝了,早已經喝撐到了。”
容伽禮遊刃有餘拿起雪白餐巾擦拭指腹水跡的動作停了瞬,目光停留在她的臉,又極其緩慢地往下移,落在被鬆垮浴袍裹住的腰肢上。
路汐眼彎彎的,故意地說:“這些菜品,都沒有容總合我胃口。”
“路小姐胃口挺挑。”容伽禮。
路汐內心後知後覺地有點害羞的,性格使然,愈是這樣,行為上就愈大膽,忽然將臉蛋往他下顎貼,直白地問:“我先前表現的怎麼樣?你喜歡嗎?”
“差強人意。”容伽禮道:“怎麼?你準備用這個隨隨便便應付完我,出了這個酒店的門,就可以一身了無牽掛,跟我兩清了麼?”
路汐被他語調陰陽怪氣得有口難言,半響後,輕輕抱怨著說:“你好難搞定啊。”
容伽禮回她:“難搞不也被你得手了。”
路汐被噎住話頭,歇了力氣似的,臉蛋沿著滑到他的胸膛前,睫毛下的視線也落到他那隻手上,線條真是完美,哪怕連過於冷白手背凸顯出的青色靜脈都賞心悅目,某
種場景就跟著不合時宜地浮現在了腦海。
明明在她被嗆到的時候,不受控製地緊了喉。
他是真真切切地爽到的。
其實,最擅長翻臉無情的是他吧?
…
…
隻要容伽禮還堵著那晚的氣,路汐心虛作祟在先,就不敢輕易賭一把離他身邊的時間超過兩小時以上。而接下來的日子看似表麵平靜不起波瀾,不知不覺也過去了一周光景。
容伽禮前些天談的收購項目,是與蕭家一起融資拿下,而他占據了大部分的股權,所以敲定負責的團隊具體人選和每個環節決策權都在他這裡,自然就日理萬機了些。
那些在商界衣著正式的精英們,興許可以眼不眨地丟掉柔情似水追來的紅顏知己,卻為了能進跟容伽禮近距離接觸的項目,必是誓不罷休。
路汐便安靜地待在容伽禮身邊,看著那些換了幾撥的神態各異精英,偶爾借用黎書的筆記本,又悄然地拿走容伽禮的鋼筆,時而認真地在上頭塗塗寫寫著半天。
沒回菩南山。
容伽禮在會議就近的高檔酒店住了下來,他歇息不到片刻,晚間七點有場重要視頻會議,喝口水的功夫,站在茶幾前,長指順勢拿起上麵的筆記本。
隨意地翻開一頁。
是路汐的筆跡,像寫日記,零零碎碎記錄著一些日常:-
秘書部的韓助理私下找我要兩張簽名,是我影迷。-
摻點酒精的薄荷味咖啡難喝,偷偷跟容伽禮的咖啡換了,他喝了口也皺眉頭,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的品味有問題。-
容伽禮今晚投喂了我一份可露麗,還是焦糖乳酪味的最合心意。-
連續三天佩戴黑瑪瑙袖扣。-
容伽禮團隊裡有個文氣重的男人好奇問我,是不是改行不當女明星了?容伽禮究竟給我開了多高的薪水,能有多高,隻管一日三餐和衣行住行呀。-
不對,他還提供了陪睡服務。-
不轉行,繼續努力拍戲給容伽禮買黑瑪瑙袖扣!
洋洋灑灑記錄到了這,就逐漸沒了墨水,路汐也停筆。
容伽禮意猶未儘,卻將筆記本合上,擱放回了原位。
沒會兒,路汐從浴室裡出來,夏季的夜晚熱,她出去在酒店花園散步了一圈回來後,就鑽進了浴缸裡,等清清涼涼出來,忘記披浴袍,隻穿著真絲吊帶睡裙,隨意垂落在腰肢的烏黑發梢和堪堪遮擋住臀部的裙擺一起輕晃,大片的白,仿佛也能晃人眼。
很快,路汐腳尖想往衣帽
間走,卻讓容伽禮按到了沙發上瘋狂地親吻,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子,對視上他幽靜眼眸裡看得見的欲,忽然腦海想到什麼,立刻說:“剛才洗澡時,我看到這家酒店在洗手台上給客人準備的六隻裝避孕套了,感覺小了,跟你的尺寸不符。”
說這個時,路汐覺得壓在身上的男人是能心領神會的。
這一周她雖然是主動陪容伽禮的,卻毫無人身自由可言,倒不是被監視,畢竟她才是監視容伽禮的那位,隻是黎書真是太體貼入微了,唯恐她感到被輕視孤立似的,哪怕有公務纏身了不能親自陪同,也要從秘書部挑個性格討喜的同事陪她。
讓路汐想要背著人,去買最大尺寸的避孕套,也有心而無力
怎料容伽禮看了眼時間,差一分鐘七點整,從她身上起來時,漫不經心地忽略著已經起了反應,落了一句:“路小姐想的挺多。”
“?”
路汐微微張唇卻反駁不出半個音,此刻她的腦子其實是一片空白,哪裡想的多,分明是他自身……也挺得辛苦啊。
*
路汐顯然被這句話得罪了不輕,連續兩日主動去次臥睡,雖然醒來之後,都會發現自己又被深夜才結束完工作的容伽禮當人形抱枕了。
周末的時候,她陪容伽禮去參加了一場私人品鑒會。
據黎書說。
這個私人品鑒會的主人叫駱岱,是位頗有名氣的古典主義藝術家,最擅玉雕,在他的手上就沒有不完美的作品,年紀極輕卻很受不少古玩大佬的追捧。
而駱岱,這輩子也就親口承認過隻有容伽禮的高級審美能與之一戰。
他這七年堅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