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其內心之恐懼駭然，震驚疑惑。
然而，太後輕歎一聲，沒有說話。
馬絡轉頭望向左邊坐著的蘇秋雨，澹台宮，眼角已經老淚縱橫。
但蘇秋雨澹台宮一個一臉冷漠，一個黑麵如碳，都是緊閉著口，沒有跟他解釋。
最終，馬絡目光望向八皇子趙崖。
趙崖臉上浮現出一絲慚愧，咬牙道：“外公，我殺了雲澤國太子，皇後的事情被揭出來了。”
“這又有什麼？死一個亡國太子，皇妃而已！況且，是他們先動的手！”
馬絡雙眼滿是血絲，萬分不解問道。
這時，陸乾冷冷開口了：“都是明白人，話說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馬絡聞言渾身如雷亟般一震，猛地回頭，血紅雙眼射出銳利如箭的逼人光芒：“老夫……成替死鬼了？！”
他終於想明白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旁邊一直嘔吐的呂盟也醒悟過來，抬頭萬分冤屈地望著陸乾，怒吼道：“老夫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老夫也要當替死鬼？老夫要見陛下！”
“一個馬國公，不足以平息奴州百姓的憤怒，所以要再找一個背鍋的。呂禦使，誰叫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湊熱鬨呢？”
陸乾冷冷一笑，譏諷道。
“不！”
這時，呂盟突然睜大眼睛，眸中閃過一道銳光，一字一字吐道：“這根本不是在找替死鬼！這是要借機誅殺功臣！”
聲音落下，整個廳堂陷入一片死寂。
“沒錯！就是要借機誅殺功臣！”
呂盟呼吸急促起來，仿佛發現了什麼秘密，口吐連珠：“這明明隻是一件小事而已！雲澤國已滅，改作奴州，縱使雲澤國皇妃太子公主死在大玄，那又如何，又能翻起什麼風浪！隨便栽贓給大幽餘孽就好了！陸乾，你借此事大做文章，栽贓在馬國公和老夫身上，分明是在趁機鏟除我們二人！不是你要殺我們，是陛下要殺我們！”
這話說完，呂盟臉上一紅，噗的一下噴出一大口鮮血。
殷紅的血液濺開在白玉地板上，夜明珠的柔光照射下來，閃著詭異的光芒，讓人感覺到一股冰涼寒意。
這老家夥不愧是當了一百多年的官，深諳帝心。
“是陛下要殺我們……”
旁邊跪著的馬絡望著血液，血眸瞪裂，萬分難以置信，喃喃吐道：“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陛下，陛下，陛下終於要動手了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突然，他嘴角裂開，仰頭發出瘋狂一般的狂笑。
笑聲之中透著無儘的苦澀，悲涼，淒然，還有絕望。
“二十年了！足足二十年！陛下你真的能忍啊！二十年來，你任由我們這些玄黃舊臣弄權撈錢，隻眼開隻眼閉，原以為你是打算儘早傳位，追求武道去，我們才光明正大，旗幟鮮明的支持各位皇子！沒想到啊！你居然是故意縱容，是在養豬！噗！”
說到最後，馬絡仰天噴起一丈餘高的血液。
隨後，整個人往前一撲，直接暈倒過去。
“外公！外公！”
趙崖見此，連忙起身去查看。
這時，太後冷著麵龐，開口道：“蘇卿家，準備發懿旨吧，將此事昭告天下。”
“是！”
蘇秋雨起身拱手，從懷中掏出紙筆。
太後望著馬絡呂盟，冷聲道：“馬國公馬絡，禦史大夫呂盟狼子野心，暗中勾結雲澤國太子公主，行刺八皇子趙崖，神勇王陸乾，幸得陛下鴻運庇佑，二人未能得逞，遂殺雲澤國太子，皇妃滅口。”
“後經審問，馬絡呂盟二人認罪伏法，供認不諱。其罪行十惡不赦，罪大滔天，本應滿門抄斬！誅滅九族！但念其往日功勞，故隻誅六族！”
“另著鎮撫司徹查此案，但凡有牽連者，同罪論處！”
……
聲音落下，呂盟猛地抬頭，滿臉驚駭：“太後！你這是要滅我呂家啊！我呂家當年開門投誠，上貢糧草金銀數十萬！你不能這樣做啊！”
“哼！”
太後一杵龍頭玉棍，冷哼一聲：“呂盟，這二十年，你們呂家在江北三州撈了何止數十萬兩，現在，也該全吐出來了！”
瞬間，呂盟渾身一顫，臉色煞白，知道大勢已去矣。
“澹台，你可以開始抓人抄家了。”
太後轉頭吩咐道。
“慢著！”
這時，陸乾突然上前一步，雙眼爆閃金光，抱拳鏗鏘有力道：“太後！抓人抄家這種麻煩事情，微臣也是專業的！”
“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