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言踏月走過來,俯身就要去撿那把掉在地上的假刈龍刀。
陸乾餘光一撇。
言踏月就要觸及到假刈龍刀的手突然止住,轉頭望過來,冷冷嘲笑道:“陸乾,你是不是以為老夫不知道刑九針在這刀上下了劇毒?”
聽到這話,陸乾瞳孔一縮,臉色很是難看:“居然被你看穿了?言踏月,你究竟是蠢還是傻,我死了,趙玄機會替我報仇,你言家千年世家會灰飛煙滅!為我陪葬!”
“哈哈!你以為老夫投誠在趙玄機門下,趙玄機就不會滅我言家麼?”
言踏月直起身,哈哈冷笑一聲:“趙玄機等了二十年,終於開始動手清理世家,舊臣。袁家的隕滅,就是一個信號!老夫早就看清楚了,趙玄機招你入京,就是準備對玄黃宗舊臣,還有世家勢力下手!老夫難道坐以待斃,等著你來殺我麼?與此言家全軍覆沒,還不如獨活老夫一人!老夫在,言家便在!”
“……”
陸乾微微一震,心中暗歎。
這言踏月那麼多年果然沒有白活,夠果斷!夠狠!
“再說了,給趙玄機當臣子,天天粗茶淡飯,老夫忍了二十年,已經忍夠了!隻要大幽複辟,老夫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並肩王,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女人,就玩什麼女人!哪還用得著看趙玄機臉色!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得著選麼?”
言踏月冷笑一聲,笑容逐漸猙獰起來。
“很有道理!”
陸乾點了點頭,幽歎一聲:“可惜,你想當大幽的並肩王,恐怕也是一個飛鳥儘良弓藏的下場。這位冠軍侯,不像是一個喜歡奸臣的人。”
“哼!死到臨頭還敢挑撥離間?”
言踏月眸中冷光一閃,陰森森道:“小子,刑九針不是你的親信麼,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他死在你眼前!”
說罷,他渾身血光劇烈閃耀,在身後凝結成一隻隻血光大手,仿若千手佛陀一般。
這就是言踏月的法相,千手紅魔。
“你敢動手,我不會說出任何秘密……包括趙玄機傳給我的那一門超越天階的功法!”
陸乾神色一冷,眯眼道。
“停手!”
此話一出,冠軍侯瞳孔縮成一道豎線:“你剛才說什麼?”
言踏月臉色也微微變化。
“嗬嗬,超越天階的功法,趙玄機已經自創出來,還傳給了我!這下,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如此得寵吧!因為,我是真正的絕世天才!”
這一句話,陸乾說得是氣虛聲弱,但透著一股斬釘截鐵的驚人傲氣。
“侯爺,這小子詭計多端。他的話不可信!超越天階的功法哪有可能這麼容易就創出來?再說,這小子跟趙玄機非親非故,絕世神功也不可能傳授給他!”
言踏月雙目一凝,殺氣騰騰道。
靜默。
冠軍侯沉吟了三息,身後猛地綻放出無比閃亮恐怖的血光,洶湧之間,宛如一片血海。
刹那之間,陸乾仿佛浸在屍山血海之中,血腥氣濃鬱如稠,仿佛要將整個人醃成血豆腐。
緊接著,血光旋轉起來,宛如水龍卷一般,最後凝成一條巨大的血蟒,粗如水桶,身上鱗片活靈活現。
它盤在冠軍侯身上,昂著巨大的蛇瞳,粗如銅盤的金瞳直勾勾盯著陸乾。
張口開,長三尺的鋒利獠牙閃著森森寒光。
這就是冠軍侯的法相。
此時此刻,插在陸乾胸膛的飲血劍劍柄凹槽處,一顆四四方方,好似鑽石般的血晶即將凝結。
陸乾眼皮垂下,血氣被抽空吸儘,即將昏死過去。
見此一幕,言踏月嘴角浮現出得意冷笑。
冠軍侯目中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喜色。
陸乾的九蟬不滅金身勁與他同宗同源,沒有任何衝突,隻要他的血蟒法相吞掉這顆凝聚陸乾一身元氣精華的血晶,他就能踏出最後一步,成就無上武聖!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輕響。
陸乾袖口裡掉出來一塊半月形的殘破黑鏡。
“哼!沒有血氣,你憑什麼催動千魂鏡,**攝魂?”
冠軍侯眸中寒光一閃,大手一探,抓在飲血劍劍柄,就要用力一推,將陸乾捅穿,吸乾他最後的一滴血氣,凝出血精。
但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的手突然無力。
中毒了!
冠軍侯曆經風浪,幾乎在一瞬間有所察覺,身後血蟒張開血盆大口,猛地俯衝下來,就要將陸乾一口咬成兩截。
一旁言踏月也察覺到不對勁,臉色劇變,法相的千隻魔手轟拍過來,要將陸乾徹底打死!
生死之間,異變驟生!
嗡。
千魂鏡碎片黑光一閃,猛地飛懸半空,滴溜溜的轉著,在三千萬分之一刹那間射出四道**黑光,分彆打在言踏月,冠軍侯,還有撲咬過來的血蟒,千隻魔手上邊。
與此同時,陸乾吞下藏在後槽牙的血菩提,合起的雙眸猛地睜開,射出兩道冰冷寒光:
“不好意思,我的千魂鏡,不需要血氣就能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