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VIP】(1 / 2)

江公安喉結處紅了,皮膚上很明顯有個牙印子。

以前聽人說男人喉結碰不得,但具體怎麼碰不得,韓舒櫻不知道,也沒什麼經驗。

如今實踐出真理啊!江公安他確實受不了這個……

眼神瞬間變得滾燙,仿佛被拿住了什麼命脈,在這樣的刺激下,什麼克己守心,不越雷池……根本把持不住,把持不住一點兒。

這個可惡的小妖精!江公安一用力摟著人一下子懟到到小窗下方的長條桌處,在頭頂小窗口光線裡,單手撐著韓舒櫻背後的桌子,低頭猛地親她。

桌子本來不結實,一碰吱嘎吱嘎,但不妨礙兩人親嘴。

江見許喉結攢動,親得又凶又狠,韓舒櫻可太喜歡了,她就喜歡這種真情實感的戲,真實!真實到親得臉頰上都有激烈動作的痕跡,這要是拍成吻戲,觀眾還不得瘋了?嗑cp她們都得嗑死,估計會上竄下跳,到處找兩人這段戲的花絮,貼近屏幕從動作,神態,角度,以及衣服某處的高低來判斷,這兩人是不是拍戲動真情了,還是身心都動了那種。

唉,這一屆網友,不行啊。

劇裡的事兒,那都有套路!可以演,隻有現實裡才是真實的,就像現在這樣,韓舒櫻配合著對方舞得飛起,小嘴兒親得吧唧響,直勾得身前撐著桌子擁著她的江公安意亂情迷……

能不意亂,能不情迷嗎?這誰頂得住啊……

許久後,兩人才從屋子裡出來。

為了清醒,江見許用冷水洗過臉,韓舒櫻則歡快的奔出屋子,門反正有江公安幫她鎖,她就站在自行車旁邊,看著江公安手指按著門,右手鎖門,動作真帥啊。

前輩大佬說的太對了!還是得找男人,不開心了就得跟男人玩一玩。

最好找江公安這種有底線會克製的,老乾部一樣玩不起的男人(不是)才有意思。

看看那胸膛,那瘦腰,那帥氣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滿滿的都是快樂!

韓舒櫻笑眯眯地看他幫自己把門鎖好,門邊漏風的小破棚子也有個小門,他看了一眼,用鐵絲擰成圈,套在門上麵,栓上了。

倒不至於有人到棚子裡偷那麼大個爐子,光搬出去就很顯眼了,但韓舒櫻做飯丟三落四,有一天竟然把沒吃完的鍋,放在外麵忘記拿進屋子了。

天天就知道坐在條凳上照鏡子描眉化眼的,他真服了。

江公安看在眼裡,默默歎氣,這個女人,大手大腳,被子不疊,做飯還糊……

但有這麼多缺點,還是答應和她處對象了,要結婚的那種。

大雜院人多,孩子也多,現在糧食緊張,院裡很多人糧食都在省著吃,家家定時,怕前頭吃多了,後麵吃不上餓肚子,饑餓得滋味可不好受,所以每家每戶,做飯有數的,想吃再多就沒有了,隻有這樣計算著食物,才能堅持到月底。

要不是韓舒櫻跟他抱怨,前一天做的飯,第二天早上沒有了,一問,鍋忘記拿回屋了。

江見許:……

東西被人偷吃了,她竟然還不知道,怪不得包都能丟在火車站。

剛才過來,他親眼看見一個孩子從棚子裡跑出來,看見他,嚇得跑得飛快。

江見許心頭火大,自家的棚子怎麼能讓人隨便進呢?就像自己的床被彆人隨便上去躺似的。

他用鐵絲圈將棚邊和門從裡邊勾住,這樣小孩不夠高,從下麵打不開。

江見許不但在做飯的棚子上麵搗鼓。

還教她:“以後做完飯,檢查好裡麵的東西,再這樣將鐵圈掛在門上麵。”他不住這邊,要住這邊,保證沒有一個孩子敢來搗亂的,要是被他知道誰來偷東西,甭管父母,直接把人兒抓過來,屁股給他揍八瓣,讓偷竊成癮的小孩兒知道知道為什麼花兒這麼紅!

抗揍你就來!

至於大人,除了小偷,很少有人這麼乾,除非快餓死了,若被院裡人抓住誰偷東西,被叫公安不說,還會被教育,大院的人不敢,隻有小孩子肆無忌憚無人管。

弄完後,他推過自行車,長腿輕鬆跨過車座支著地,回頭,“上來。”

韓舒櫻立馬撲了上去,也想要像他那樣帥氣,抬腿就要跨坐在後車座。

江見許立刻回身阻止:“你不能這麼坐,不能跨坐,你得側著坐!”

“為什麼?”

“女同誌跨著坐像什麼樣子?你把腿並上。”

韓舒櫻在後麵撇嘴,不過還是聽話的將腿一合,使勁地抬屁屁,用力地坐在了江公安略顯咯腚的後座上。

表達著她的不滿與抗議。

其實她挺喜歡這種坐在自行車上, 被彆人載著的感覺,冷冷的風在臉上胡亂的拍,不是,早晨的風在臉上輕輕撫動,前麵蹬車子的人,後背寬闊有力,絲毫不擔心他會把她摔下去,於是她甜蜜蜜地用手抓著他腰側的衣擺,無人的時候,還能把臉貼在他後背靠一會兒,甚至無聊了,用手指撓一撓他的腰,惹得江公安握車的手都晃了兩下。

“彆動!”

“你彆鬨!”

“讓人看見……”

“韓舒櫻!”

玩了會男人後,韓舒櫻心情才好多了,她抬頭眺望天空,遠山落葉落英繽紛,層林儘染,天高氣爽……

一直糾結的心也豁然開朗,無論如何,她穿到了這片天空下,作為曾祖父的曾孫女兒,既改變不了前因,又對抗不了未來動蕩的局勢,想來想去,都沒有丁點信心幫助祖父。

她甚至不知道現在身處的世界,究竟是現實中的六十年前,還是劇本創造的六十年前。

上上上一代,曾祖父人生的遺憾,曾祖姑母一生的遺憾,她爺爺心中的遺憾,三代人,甚至這個年代無數人有著不同的遺憾,她無法替他們一一扭轉,但能儘她所能,做當下她能做的事。

但最重要的是,還是要儘快地完成劇本任務!回歸現實。

可在這之前,她還是想為曾祖做些什麼。

有些事,逃離是本能,麵對是勇氣,她想,她終究還是無法麵對楊家三代人,在這二十年中的慘淡的人生……

隻能像現在這樣被迫麵對,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至少努力過,不後悔。

江見許將她送到國營商場南門,看著她三兩步跳上台階,站在商場大門處衝他來回揮手。

謝謝你,江同誌。

微笑地用手在頭上比了個心。

雖不知道她這個姿勢是什麼意思,但江見許還是笑了笑,陪她鬨,還用手推車鈴,頓時響起一陣“叮鈴鈴”的車鈴聲,惹得路人異樣的目光看過來,回應著她的熱情,直到看見她轉身跑進商場,他才掉頭去了派出所。

……

韓舒櫻回到商場,何主任不在,二樓布料櫃王梅正在織毛衣,她見到韓舒櫻熱情地招呼:“小韓,你來你來。”

韓舒櫻收拾了下櫃台,見零星幾個人在看衣服,並沒有買的意思,她抽空跑過去:“梅姐,早上的事謝了。”

“哎呀,看個櫃有什麼謝的,小韓啊。”

“啊?”

“我有個被服廠上班的小姐妹,上次來買東西,她看中你的頭巾呀,也想要買一塊,你那還有沒有……”

韓舒櫻一頓,“這……”

“你要有的話,她說用棉花換!你知道現在入冬了,大家都想做棉衣,棉花可緊俏了呢,沒有棉花票一兩都買不到,我這個小姐妹正好在被服廠乾棉服的活,手裡攢了點棉花,就是這個棉花陳的,在庫裡放了三四年,有點黃泛了,但不耽誤用,塞進布裡頭,誰也看不著,照樣保暖,一點不礙事……”

韓舒櫻不是很想將劇本獎勵的布料換出去,自從主任媳婦圍了那條頭巾後,營場裡不是沒有人找她,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就是能讓人一眼就愛上,喜歡上,越看越喜歡,所以過來問她的人還不少呢。

她都以親戚在海市捎過來的,手裡沒多少為由拒絕了。

但現在不同了,她打算再去見曾祖父一次,至少告訴她,他當年在火車站弄丟的妹妹還活著,這大概是曾祖人生最大的遺憾吧,至少讓這一個遺憾圓滿,雖然她不是曾祖父真正的妹妹,但是楊姝纓還活著,隻是不在國內,她也不算欺騙曾祖。

作為曾祖父後代的後代的後代,曾孫女兒,他們也是一脈相傳,血脈親情,無論這個世界是什麼,後代見到曾父落難,怎麼能袖手旁觀呢,做不了彆的,送點吃的穿的,讓曾祖父日子過得好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雖然這樣對她來說有點危險,但現在畢竟不是三年後,她觀察過采石場看管人員,管得並不細,也不問來探視人身份或地址,更不會要什麼工作證,身份證明,可以隨便探視,但勞改人員那邊會有記錄,他們一周一個人最多隻能有兩次親屬探視機會,但這個機會現在是有彈性的,隻要拿點東西給看管人員,他們也很好說話,就可以探視久一些。

成份問題在現在來說,還不是那麼大。

她隻要小心些,應該沒有問題,想到翠英嫂子這些家屬一大早又送吃的又送棉衣。

采石場那邊確實艱苦,她要不要也送一些?

看到曾祖父時,那身單薄的衣衫……

“行!”韓舒櫻一咬牙,反正每天都有一塊, 她也穿不完:“但隻有一塊白色料子,你知道我本來想留著自己做件襯衫,如果她要的話,就換給她,但她能給多少棉花?我需要做一件棉衣和棉褲。”

王梅驚訝道:“啊?做一套啊,那怎麼也得六七卷,小韓,這可不行,棉花是緊俏貨,我看最多就三卷棉,三卷應該能做個薄棉襖,被服廠那個棉卷我知道,挺硬實,手長寬,打開有三米多長,做件薄棉衣夠用了。”

韓舒櫻搖了搖頭:“不行啊梅姐,棉花找一找還能買到,但我的布料梅姐你自己看,你在商場裡找,根本找不到一模一樣的料子,物以稀為貴,它真的很貴!我隻跟姐你說,是我親戚在港……那邊弄到的,咱們這……沒有,姐!最少得換八卷,我要不是急用,給我十卷我都不換,現在手裡就這麼一條……”

今天去采石場,那邊空曠風還大,太冷了,她站一會都要凍壞了,如果有棉花的話,再買點土布,翠英嫂子說,石場那邊都不能穿好衣服,都是縫縫補補的破衣服,越結實越好,不容易壞,那邊工作還臟,什麼好料子都白搭,隻有土布抗造。

“八卷真不行,小韓,要不,我跟她講講,六卷吧,做一套薄棉衣棉褲夠用了,行不行?”

韓舒櫻看著王梅極力撮合,像王梅這樣商場裡的老員工,手裡有不少交換資源,遇到合適會給人牽線介紹,也能拿點好處。

“行吧,看王姐的麵子,我換,我中午回家把料子拿過來。”不管吃不吃虧,棉花現在對她來說,是急需剛需,這個重要,其它的可以放一放,而且白色料子不顯眼,不出奇,青色料子她是不打算換的,太紮眼了。

“中午吃完飯我就帶你找她,中午咱就去給它換了。”

韓舒櫻這一天馬不停蹄地去了采石場,後來又回大雜院,中午又回去取布,取了布料又跟著王梅去了被服廠,最後拿到了六卷泛黃的棉花,已經彈好了,機切成一條條卷起來,用的時候隻要打開,就像蛋卷一樣一層層,可以直接往布料上鋪棉,很方便。

韓舒櫻把它裝進了布口袋裡,下午又去找了何主任,想從他媳婦手裡買點殘次土布,她媳婦管庫房的,庫房裡有很多這種殘次品,殘次布料,身為第一手管庫房的人,殘次品都是福利,每次處理肯定能弄到這樣的布,找彆人不如找主任媳婦。

現在,這人情不就用上了嗎,下午下班前,主任媳婦風風火火地帶了一大塊布過來,偷摸地塞給她。

“庫房最最結實的布,因為壓在最底下,這塊有點潮了,邊角泛黃,你回去把泛黃的地方裁掉,做衣服一樣能穿,不用給票了,就給個七塊錢吧。”

這是從一批布裡裁出來最外麵的殘次布料,扯開來一大塊,厚厚的挺沉,約摸能做成人衣服一套還有剩,七塊還不要票真是便宜不能再便宜的白菜價了,也就是管庫房的人,才能拿到這麼便宜的東西,主任媳婦估計也沒賺多少,平轉給她的。

人情嘛,都是你來我往,不能斷了,韓舒櫻立馬送給主任媳婦一條她後來做的白色手帕,料子入手細嫩滑軟,主任媳婦愛不釋手,最後高高興興地拿著手帕走了。

一天時間,韓舒櫻就將一套成年男性的棉衣材料湊齊了,怪不得國營商店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來,現在管製社會,沒有門路的普通老百姓,想做一套衣服有多難,這麼說吧,這麼一堆布和棉,他們全家得攢大半年。

韓舒櫻一天!湊齊了,隻要拿去裁縫鋪,讓老裁縫做出棉衣,就可以給她曾祖父送去了。

在商場裡隻要你有資源,彆人會找上你,根本不愁兌換,想換什麼,長嘴問問,就能托人再托人換到你想要的東西,無論是被服廠,還是棉紗廠,食品廠或者肉聯廠,她們都有認識的人,而這些廠裡有資源的一些人,都想和國營商場的人認識,雙贏的買賣。

像普通人想買點緊俏東西,還得冒險跑黑市,偷偷摸摸的還有可能被抓,然而商場營業員可以光明正大的買賣交換,一點危險都沒有。

韓舒櫻回到大雜院將東西裝一裝,去了老裁縫店,棉衣不像貼身衣服,需要具體尺寸,現在的人都偏瘦,衣服胖瘦沒什麼問題,主要是長短會差一點,可以把褲腿和袖子做長,長了的話挽起來。

韓舒櫻說了下大概身高,老裁縫就有譜了,布料充足,肯定不會小的。

一套棉衣要鋪棉花,手工貴一些,材料客人自備,所以手工費要五塊錢。

還好,江公安上次給了她五十,平時她自帶糧食,在吃方麵她一分錢都不用花,很省,她的錢全花在裁縫鋪裡了,好在材料布料什麼的都是她自己帶的,也花不了多少,隻是一些手工費,手工費也不貴,幾毛一塊,最多五塊。

不過這段時間光做衣服她就花了二十,她手裡還有三十塊錢,也夠用了。

隻是欠江公安的錢是越來越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上,但隨即就被她拋之腦後……

去見曾祖父這事兒,她偷偷摸摸地背著所有人,因為這事兒吧,不太能讓彆人知道,包括對象。

……

這幾天她確定江公安很忙,早上不會過來,她這才換了來鹿城時那一身土了吧唧的衣服,弄了條特彆土的頭巾拿著,趁天還黑著的時候,她拎著飯盒包和已經做好的棉衣棉褲出了門。

飯盒裡是她昨晚上學著包得餃子,餃子不可能糊,隻怪江公安沒口福,她這白麵餃子包得還不錯,用的是櫃子裡江公安給她買的一袋富強粉,也沒怎麼吃,把那些蘿卜和劇本給的鳳髓蘿卜剁了和餡兒,江公安前兩天還拎來一條肉,切了一大半被她剁了包進餃子裡,加了多多的油。

然後早上趁著天沒亮,偷偷蹲在棚子裡,在爐子上偷摸地煮,在餃子香味傳遍大院之前,她飛快地撈出來,裝進飯盒裡,往自己嘴裡塞了幾個熱乎的,一邊胳膊夾著棉衣棉褲在夜色裡彎腰出了門。

跑到外麵,她把圍巾圍上了,披上給曾祖做的棉衣,蹲在路邊等了半小時,五點半的車才慢悠悠地開過來。

她不能帶行李包,回來她得去大雜院換衣服,那時候該上班的都上班了,但院子裡也有人,如果有人問起,她可以說忘帶東西,回來拿,但帶著行李包,就很難解釋,所以隻能拿個翠英嫂子做的方形青色小飯盒包,也是她上班裝東西的包,用雙層青布做的。

大棉衣披著,用棉褲把飯盒包起來保溫,然後頭巾拉高遮臉一溜煙上了車。

按照上次馬翠花帶的路,再次駛向前幾天去過的西邊采石場。

大雜院的人一般六點鐘起來,今天起得早了些,五點半天還黑濛濛,就有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