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緹前腳剛出來,殿裡的兩人後腳就跟著出來了,姿態慌慌張張,衣裳都還是淩亂的,
跪在皇帝麵前時,渾身瑟瑟發抖,不停地磕頭求饒。
貴妃一見,心想這不可能。怎麼會是太常寺卿之子,明明應該是秦王和魏檀玉那對狗男女。
“哼——”皇帝視線相繼從腳下這對男女身上掠過,“朕當是誰?原來是太常寺卿申度的好兒子。還有他選送的教坊女子。依朕看,這份差事,申度他是當膩了。”
“陛下,都是臣的錯,臣一時糊塗,與家父無關。”太常寺卿的兒子腸子都悔青了,今日真的是鬼迷了心竅,馬球場邊見到自己的相好兒,已經有些魂不守舍。午憩時,趁著眾人安睡,怎麼也忍不住要和這相好見一麵。
今日來馬球場的路上,聽一眾世家公子議論,有人說這處彆苑裡有處清虛殿空置已久,無人看守,常有侍衛宮女偷情,宮女內侍吃對食的,有人就接話說:“今日陛下都來了,誰敢有那麼大的膽子在今日去那裡麵行事。”
許久沒歡愛的情人見麵,雙方都分外悸動。太常寺卿之子那時心裡想的隻是淺嘗輒止,發泄一下就走。卻不料,衣裳一脫,溫香軟玉抱在懷裡就愛不釋手了,身下的女人把他纏得緊,他又感覺自己今日狀態不同,生龍活虎的,隻想不死不休。
“養不教,父之過。”皇帝沒有大發雷霆,轉頭看著太子,“太子你說,今日這些人,該如何懲戒?”
“誣陷秦王和太子妃的人立即處死。”
“殿下,殿下饒命,陛下,陛下,奴婢冤枉,是真的親眼看見了秦王抱著太子妃進了這殿裡,求陛下明查。”宮女死到臨頭,依然堅持己見。
“其他人呢?”皇帝不理會宮女,繼續追問太子。
“教坊的伎子都是未許人的良家子,參加今日馬球賽的世家子弟也都未婚配。念在這通奸的二人都沒有婚配,免去死罪。但做了此等傷風敗俗之舉,此女已不再是良家子,罰入掖庭為婢。太常寺卿選送此女為此次馬球賽奏樂助興,是為辦事不力。其子在父皇禦仗跟前、在皇家之地與人私通,藐視君威,藐視規矩,罔顧人倫,是太常寺卿教子無方。數罪並罰,太常寺卿理當革職流放,其子就隨父一起流放。”
“殿下,求殿下開恩,求陛下開恩,此事與家父無關,都是臣一人之過。”太常寺卿之子爬去皇帝腳邊,頭向地上猛砸。
“依太子所言。但誣告秦王和太子妃的這名宮女處罰太輕。”
宮女聽皇帝這麼一說,嚇得麵無人色,哭道:“陛下饒命,饒命啊陛下,奴婢真的是親眼所見,真的沒有欺騙陛下。”
“來清虛殿之前,你是如何跟朕說的?心甘情願被抄家?”皇帝冷笑,“你的家朕不抄,直接要了你這條賤命便宜了你。割了舌頭,充為軍妓。”
緊接著,宮女和殿裡通奸的兩人被士兵拖出去處置。
“一場烏龍而已,既然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此事以後不準議論。”皇帝命令殿裡目睹捉奸一事經過的眾人。
貴妃不甘心。本是一場精心的策劃,到頭來人沒設計上,還折了個太常寺卿,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眼見著皇帝轉身領著眾人出去,快步跟上前去說道:“陛下,這宮女實在是可惡,竟一口咬定親眼見著了秦王抱著太子妃進殿,險些騙過了所有人。也不知她一個身份低賤的宮女,哪裡來的膽子,敢以如此篤定的語氣誣告秦王和太子妃,到底是何居心?”
“貴妃說的不錯。若要深究,隻怕想誣告秦王和太子妃的,背後另有其人。”太子說,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皇帝看了眼貴妃:“既是誣告,當然是居心叵測。此事休要再提。”
午後還有馬球賽,距離開賽的時辰已經不多了。這場捉奸風波,影響了皇帝等人的午憩,皇帝讓陳緹傳令下去,馬球賽推遲一個時辰。眾人返回寢殿,先作休整。
到了下榻之處,太子推門入內,看見魏檀玉站在床前,背對自己,正在更衣。
太子推開門的時候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正在更衣的女人沒有察覺太子的到來。
雪白滑膩的香肩在太子眼皮底下曇花一現。衣裳被她拉起來,蓋過肩頭。她低頭去胸前整理,動作卻頓住。因為低頭看向胸前的姿勢,露出一段雪白的後頸。
抹胸的裙子被她一手向下拽了拽,到某個位置扯住,半截雪白露出,抬手托起來查看。
有些紅腫,還有些疼。
“太子妃方才去哪了?孤醒來時見你不在。”
魏檀玉慌亂地拉起衣裳,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這身新換的衣裳,轉過身,麵對太子道:“去見我阿兄了,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臟了衣裳,所以更換一件。出門時,見殿下睡著了,不忍打擾殿下,便沒叫醒殿下。”
太子眼前仍是她腦後略顯淩亂的鬢發,伸手去她胸前。
魏檀玉伸手擋住。太子走近前去,拉開她的手,扯開她胸前衣帶,再重新替她整理衣裳,係好衣帶,笑道:“太子妃從前到底是鄭國府的明珠,下人伺候慣了,更衣的事情孤看你不大會。”
理完衣裳,又伸手去她腦後,卸了釵環和金簪,打下盤起的高髻。“馬球賽向後延了一個時辰。你剛回來,定是沒午憩,先躺下好好歇息吧,睡醒了,孤再讓紅蓼進來給你更衣梳頭。”
“殿下去哪了?”魏檀玉看著太子問。
“孤醒來,見你不在,問紅蓼,紅蓼竟也不知你去了哪裡,孤擔心你,就出去尋你。”
“紅蓼今日身體有些不適,用過午膳,我讓她回她房裡歇息去了,所以沒帶上她。”
太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心裡總是係著彆人,可知孤也會擔心你?”又快速鬆開了手,“你好好歇息吧,孤自己出去走走,不打擾你了。”
看著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魏檀玉才又解了衣帶,脫下外袍,躺去了床上。太子隻字未提帝後貴妃帶著眾人去清虛殿捉奸的事,
自己和褚厲的奸沒捉成,太子的麵子也掛住了,太子應該感到神色輕鬆才是。方才麵對自己時臉上雖是笑的,笑容之下卻是一番凝重。那樣的神色,讓魏檀玉從內心深處感到不安,尤其回想起方才被褚厲拉進屋中的一幕。
自己坐在窗台上,無恥的男人跪在她□□,臉埋在她懷裡,做著壞事。
她不敢發出聲音,怕鄰屋的人聽見,又躲不掉,成了砧板上一塊魚肉,任人肆虐。
肆虐夠了,男人抬起雙眼,濕潤殷紅的唇湊上來,若有似無地輕輕擦著她的嘴唇:“出征前,跟你說的話,你怕是一句都不記得。國公府的靶場見你,你的身子還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到如今,也不到半年的時日,就有了如此大的變化,是因為跟了太子?”
“與你沒有關係。”她偏頭躲避。
男人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不耐煩地親了兩下,伸手一推將她推倒在窗台上,彎下腰雙手按住她手腕:“再說這種話,四叔我就與三嫂做更親密的事情,帶三嫂一起回憶往事。記住了嗎?三嫂。往後,你可彆總是想著,見了我就逃。”
……
很快到了下午的馬球賽。
魏檀玉與良娣領一隊,六公主和七公主領一隊。賽前,諸人先去換束身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