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梵一眼認出眼前的人是堂弟徐耀祖的貼身傭人。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他這個堂弟玩世不恭,三叔寵得緊,這小女傭是他反反複複鬨了多次才允她成為他的貼身傭人的。
聯想了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心裡有了個大概的推斷。
——徐耀祖混勁上來了,故意捉弄丁若靜。
耽誤了他不少時間,徐青梵煩的厲害,冷下臉道:“徐家的規矩是擺設嗎?回去告訴徐耀祖,再給我惹事,準備準備挨家法,找我哭也沒有用。”
徐家傭人懼極了這個陰晴不定的大少爺,小女傭也不例外,被他這般疾言厲色的訓斥瞬間臉色慘白,嘴上卻扔在狡辯:“大少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不見棺材不落淚。
徐青梵冷嗤:“今天碰到這事的是我,要是我二叔,你現在已經領了薪水被逐出徐家老宅了。”
小女傭不僅臉色蒼白,連身體都在不自主的顫抖了,看樣子被徐青梵的話嚇的不輕,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會轉告……少爺的……”
徐青梵懶得計較,抬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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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一彎明月懸於上空,隨著邁巴赫的熄火,司機嚴中透過鏡子注視著肅穆莊嚴的青年,恭敬的喚:“少爺,到了。”
徐青梵於後座假寐,聞言睜開眼睛,瑞鳳眼含淩冽的戾氣,移向車窗外。
明光燈火通明,客人來來往往,豪車停滿了停車場,這個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嚴中瞧他已醒,下車給他開了車門,迎著人出來。
男人邁著長腿,從車上下來,經過他時,隨口問道:“嚴叔,事情都辦妥了麼?”
“已經安排下去了,隻要彆鬨大,翻不了天。”
嚴中除了是徐青梵的司機外,還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一些不值得徐青梵親自出麵的小事情,基本都會交到嚴叔手上。
徐青梵邊朝明光走邊向嚴叔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剛進去便有服務員特意等著他,引著他到包廂,羅敬生還有郭晉坤候在裡麵。
明光布局分上四層和下四層,中間還有一層。
中間這層是最普通的,負責售賣最新上新的名牌衣物,以及提供大牌設計師的私人聯係方式,賺中間的差價。
上四層主要招待政界官員,而下四層招待的則是魚龍混雜的客人。雙方都有交流,也會有不能明說的交易。明光就是提供場所的灰色地帶。
徐青梵進去的時候,羅敬生和郭晉坤抽著雪茄吞雲吐霧,一人擁著個身材熱辣,衣著清涼的陪玩。
見到徐青梵落座,紛紛示意陪玩離開,他們了解徐青梵,談正事的時候不能搞聲色犬馬那套。
包廂此刻隻餘三個人,信得過的手下守在門外,喚一聲就能進來。
“我讓嚴叔都安排下去了,把荷西的事攤開講講。”徐青梵點了根煙,高大的身形陷進沙發。
明光明麵上的老板是羅敬生,這地方是塊肥肉,羅敬生家裡當大官的人不少,護得住。
實際上徐青梵和郭進坤都持有較多股份,真正運行起來,靠的不僅僅是羅敬生。
“是個小公司,破產了,欠我們的一千萬還不上,計劃逃出國去。我得到了消息,讓荷西去解決。本來是好好談著的,老板的女兒出言侮辱荷西,荷西脾氣一上來,把人打傷了,現在在醫院躺著。”
羅敬生蹙眉,儘量把事情簡化,幾句話講清楚。
明光業務廣泛,私人放貸自是有所涉及,負責這塊的人一直都是荷西。
哪成想這次荷西能在陰溝裡翻船。
“荷西呢?”
郭晉坤問,態度閒散,並不重視這事。
“蹲看守所。”
羅敬生煩的要命,“這事說大不大,主要那小老板訛上我們了,說是沒個五千萬,和解不了。這些倒不重要,我比較擔心的是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徐青梵抖了抖煙灰,神色淡然,“我吩咐嚴叔安排下去了,你們處理好明光的內部問題,彆被人鑽了空子。至於小老板的事,我去解決。”
“行。醫院那邊,有需要的話,發我消息就行。”郭晉坤笑著道。
小老板的女兒就住在他家醫院。
“好。”
徐青梵按熄抽了一半的煙,應道。
羅敬生說:“這樣也好。夜深了,今晚彆回家了,都在明光歇一晚,一會讓人把房卡送上來。”
徐青梵正好困了,拒絕了羅敬生安排的“哄睡”服務,拿到房卡後,沒聊幾句便去了套房休息。
搞完這一遭,已經差不多淩晨五點了。
徐青梵再醒是三個小時後。
徐耀祖上明光來找他了,纏著羅敬生要找他,羅敬生被煩的受不了,讓人去請徐青梵起床。
部隊待的幾年,給予了他強健的身體,也讓他養成了高度敏感的習慣。
被服務員叫醒請示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隨意洗漱一番,下樓見徐耀祖。
羅敬生慣會做人,哪怕對於這個中二期的少年再煩也維持了表麵的風度,降低認知水準,與徐耀祖相談甚歡。
“堂哥,你起來了!!”
徐耀祖看到徐青梵難掩激動,從皮質沙發上一躍而起,殷勤地倒了杯咖啡,蹭蹭跑過去遞給徐青梵。
男人精神勁不足,懨懨地接過咖啡喝了口,往沙發上一坐,沒開口。
徐耀祖連忙跟上,幾次欲言又止,又怕說錯話,隻能憋屈地站在徐青梵身後。
小男生的心思寫臉上,明顯不服徐青梵。徐青梵看得出來,鳳眼一抬,不怒自威,隻問:“昨晚,你整的丁若靜,沒冤枉你吧?”
徐耀祖僵住,倒是沒否認,“我就是看不慣她裝純的下賤模樣,二叔偏偏那麼寵她。”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他千辛萬苦留在身邊的小女傭,難道是個好東西?
徐青梵心底冷笑連連,想到少女討好的笑容,模樣的確純,是不是裝的有待商榷。
羅敬生對於徐青梵教育小輩不感興趣,把玩著顆骰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插一句:“你們說的是梵哥昨天帶來這的小姑娘?”
徐青梵點頭,目光落在徐耀祖身上,沉沉地打量。他受傷歸家後,對徐家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