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青山派7(2 / 2)

陸以虛能不知道趕緊跑嗎?但他這不是水平不濟,跑得慢嗎?

以至於忙活了半天,飛梭仍然在以慢悠悠的速度朝上方爬升,壓根沒那些會飛的野獸動作快。

“不行啊,二大爺,”陸以虛抹了把汗:“要不咱們棄船吧?”

章餘衝到了飛梭的出口處,眉梢緊皺的盯著烏泱泱的獸群看:“這裡就你能禦劍飛行,你是讓咱們拋棄飛梭,去地麵上跟獸潮硬拚?”

陸以虛嘟囔了一聲:“飛劍的速度還不如飛梭呢……”

他視線一轉,落到了正在觀察獸潮的陸宜修身上,眼睛一亮:“對了,咱們還有長生呢!”

他振作了起來,對陸長生充滿了不知打哪來的信心:“長生你快想想辦法!”

被寄予厚望的陸宜修沒那麼樂觀,他對自己有幾斤幾兩一清二楚,作為從一開始就沒點亮過戰鬥技巧的普通玩家,陸宜修表示他更喜歡用腦子玩遊戲。

不過人生總會出現一些小小的差錯,以至於陸宜修眼下不得不對著漫山遍野的獸潮發呆,注視著天地間山川彙流的靈氣走向。

雖然他不行,但他的馬甲很行。

點亮命運之子、大道洗髓、道法自然這三個SSR特性後,彆說是獸潮了,大道朝他劈下一道雷,都說不定能劈歪。

陸宜修模模糊糊的察覺到了那股玄而又玄的感覺,滂湃的“氣”無處不在。

天地間、山川之中、甚至是遍布長管山脈的無數修士體內,都流轉著與其呼應的“氣”。

這些“氣”呼嘯而過,衝刷著每個人,最終彙入山川河流之中,循環往複,於是萬物生機勃勃。

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陸宜修本能的回想起了魔晶礦靈狀態下驚鴻一瞥所看到的世界——天地與我同生、世界與我同體、萬物皆是我。

玄而又玄的感覺清晰了起來,耳邊那些嘈雜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緩慢且沉重的呼吸聲。

這個世界在呼吸。

陸宜修朝某處一瞥,遠遠的對上了某個人的視線,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雙方都有些詫然。

在這片山川河流之中,對方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很難不讓人投去視線。

但也隻是一瞥、一詫然而已,陸宜修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下方奔騰彙流的靈氣支流上。

那是一股跟人類截然不同的“氣”,它生機勃勃且充滿了野蠻之美,它弱小、野蠻且饑餓。

陸宜修若有所覺的邁步,從飛梭裡邁出,落在獸潮上,那片烏泱泱的烏雲之中。

此處的嘶吼聲突然激烈了起來。

陸宜修渾然不覺,他眼下正處於那種玄妙的狀態中,他注視著這片野蠻、荒蕪且生機勃勃的大陸,隻覺憐憫。

“神性”大於人性的感覺並不陌生,在最初用魔晶礦靈窺見世界的另一麵時,陸宜修幾乎被這種美妙的感覺衝刷的遺忘了自我的存在——如果不是他及時退出了那個視角的話,很難說陸宜修會不會被“同化”。

而比起魔晶礦靈在那一刻的感受而言,人類之軀還是太過弱小了,即使道法自然,也沒法真正變成自然——而魔晶礦靈不同,他本就是擎天柱,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世界本源的一角。

所以,人類狀態下感受到的“神性”,遠遠比不上魔晶礦靈那時的感受強烈。

至少,陸宜修此刻仍然記得他的本意,也仍然記得他是誰。

陸宜修攜天地間的浩蕩之勢,往下方一按。

伴隨著天地間的轟隆一聲巨響,野獸的嘶吼聲、奔跑聲,忽而一並安靜了下來。

就好似整個世界都跟著安靜了下來一般。

探頭看外麵動靜的陸以虛幾乎是用氣音道:“我怎麼覺得,清虛子都沒咱們長生厲害啊?”

眾人紛紛探頭,隻見下方那一小片山川不見了蹤影,一片平地突兀的佇立在群山之中,平地上咕嚕嚕的滾過了一個小石子,彰顯著這裡上一秒前曾發生過什麼……

“山呢?獸潮呢?”

眾人大驚,一通細看後,才不太確定的指著平地道:“這地好像有一點凹凸不平……”

“那片山被壓到地裡去了?”

將群山化作平原,將不可能化為可能,這種級彆的力量展示遠遠超出了當前的修士對“道”的理解,以至於那群本就位於長管山脈的修士聞風而動,朝著出現驚人的靈力波動的地點疾馳而來。

如果用俯瞰的視角來看的話,就會發現,在同一時間,散落在長管山脈內的所有小黑點都在朝同一個方向移動,無一例外。

從那股玄而又玄的狀態中回歸自身的陸宜修盯著變成平原的地麵看了幾秒,一本正經的想:這招可以叫“如來神掌”。

他飄在空中,對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一件到底有多驚天動地的事情缺乏實感,雖然迪化值已經刷爆了,但陸宜修毫無波瀾。

那股玄而又玄的狀態給他留下了一點後遺症,他瞅著底下那片大地都莫名的充滿了憐憫,更彆提大陸上的其他生物了,不管是人類還是野獸,他都一視同仁的歡喜。

“真可憐,”話語出口飄散在空氣中,陸宜修又扭頭去看飛梭,提醒弱小的修士:“獸潮的範圍不止這麼一點。”

“啊?”茫然的應了一聲的陸以虛還沒反應過來,餘光瞥見黑黝黝的陰影從山川中奔騰而出,在那一小塊平原上蔓延,頓時明白了陸宜修話裡的含義,忙操縱著飛梭龜速上升,跟底下的獸潮拉開距離。

雖然陸宜修一口氣碾碎了一片山,但長管山脈的獸潮規模遠遠不止於那一小片山,它們在長管山脈內形成了浩浩蕩蕩之勢,這片人類尚未征服的土地早已變成了它們的樂園,孕育了無數野獸。

陸宜修還記得他注視驅群山時,感受到的野蠻之美,那就是這片大地給他的反饋。

大道喜歡人類,大道也喜歡野獸,它對所有生靈一視同仁。

它欣賞人類的文明之光,也欣賞那些野獸的野蠻之美,並對它生機勃勃的狀態感到欣慰。

這就是大道所具有的“神性”。

可惜人類是有立場的,吃人的野獸從一開始就站在人類對立麵上,陸宜修沒法欣賞野獸的野蠻之美。

這種鮮明的對立感讓陸宜修擺脫了那股玄而又玄的感覺,然後終於意識到眼下的情況不太妙。

密集的視線全方位環繞在他身上,從長管山脈各處趕來的修士殷切的注視著他,像是在看著村裡唯一的希望,就等著陸宜修指點迷津了。

而湧入平地的獸潮則遭遇了無比強烈的攻擊力度,這些修士一人一下,一時竟然有清場的趨勢。

陸宜修深吸了口氣,看向飛梭,發現飛梭不見了蹤影——飛得太高,被其他修士的身影給遮住了。

陸宜修認命的啟動pnb:“清虛子?”

人群讓開了一條路,清虛子穿過人群,飄到陸宜修麵前。

陸宜修打量對方,年輕、帥氣、意誌堅定、仙氣飄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傲慢,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符合陸宜修對修仙者想象的存在。

這形象跟《天上地下唯我道法自然—無上篇》裡的自傳可以說毫無關聯。

反而很符合“道祖”的形象。

陸宜修跟清虛子對視了片刻,清虛子忽而一笑:“我之前看錯了,你居然真學會了無上篇。”

他這一笑,方才的初印象就全毀了,天才的傲慢從不流露於眉眼間,直接從話裡就透露出來了。

那股“我這居然會看走眼”的驚訝和“你勉勉強強還算有點天賦”的肯定雜糅在一起,演變成了獨一無二的欠揍。

陸宜修:沒錯,他絕對就是清虛子。

“無上篇有點小問題,”陸宜修直奔重點:“你改得怎麼樣了?”

“不急,”清虛子搖頭道:“既然你都能學會,那它的問題就不算大。”

清虛子能活這麼大,肯定是因為其他人打不過他吧?

陸宜修怒從心頭起,話語從牙縫裡逼了出來:“我倒是有點薄見,不如我們參詳參詳?”

清虛子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陸宜修,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充滿了鼓勵和肯定。

“君且道來,”他和藹可親的道:“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忍住,忍住,那是道祖!弄死了他就隻能我自己上了。

陸宜修艱難的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波動:“勞煩你屏蔽他人耳目。”

清虛子十分大方:“不用,我早有把過往的感悟分享給眾人的想法,若有道友能因此有所感悟,那便是我所期盼的了。”

除了道祖之外,大概也沒人能如此大方的將這種級彆的大道感悟公之於眾。尤其是在道德秩序更不完善的洪荒初期。

周圍的圍觀群眾聞言有些許小小的騷動。

陸宜修殘酷無情的掐斷了他們的期待——清虛子想分享他的大道感悟,陸宜修沒意見,隻要彆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行。

不然到時候算是清虛子於眾人麵前宣講大道,還是他陸長生於眾人麵前宣講大道?

陸宜修搖頭:“我的想法還不太成熟,要是誤導了其他道友就不好了,還是你我二人參詳完了再說吧。”

清虛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陸宜修,同意了他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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