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青山派9(1 / 2)

眾人抵達青山派後,親眼見到了青山派粗獷的建築風格——指那三幢可憐兮兮的危房,以及仙山上的滿地青菜。

就這,他們還能麵不改色的誇青山派“氣勢恢宏”“規模驚人”“返璞歸真”“實乃修仙界的後起之秀,未來的明日之星”。

更離譜的是,陸以虛居然也真是這麼想的,麵不改色的用看似謙虛實則驕傲的語氣表示美好的未來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所以趕緊加入青山派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現在加入門派就送法寶和修道秘笈,還有名師陸長生現場授課,聊一聊清虛子悟道的那些事……

現場氣氛融洽,人頭攢動間還真有那麼幾分明日之星的錯覺。

誰說修仙者情商低?陸宜修被眾人你來我往的吹捧震得一愣一愣的,懷疑自己的臉皮厚度跟在場眾人存在一個時代的差距。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章餘揭開了謎底——在去給那些青菜澆水時,兩人隨口聊了幾句。

陸宜修才恍然大悟,洪荒初期的修士跟後世的修士不能相提並論,那些仙氣飄飄的門派或許存在,但絕不是在洪荒初期。

此刻的修士們連大道都才剛剛確立,一切還在摸索中,哪來那麼多精力去搞什麼排場。

換句話說,大家對這種這種窮兮兮的門派現狀,非常理解,畢竟這個時代的修士真的很窮……

這個時期的修士之所以狂熱的追求開宗立派,重點在於“開宗”,而不是真以建立數一數二的大門派為目標。

他們處於洪荒初期,麵對的是一張嶄新的白紙,人人都想在白紙上留下痕跡,宣告世界上曾有過他這麼一個人。

清虛子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他立下大道後,所有修士都可以說是他的弟子,在後世更是直接被稱為“道祖”,絕對是開宗立派所能達到的頂峰了。

其餘修士雖然沒法像清虛子這麼牛逼,但大道中還有無數小道——比如說後世發展完善的法訣、符咒、煉丹、煉器等都可以走到頂峰,開一派之宗。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熱衷於建立門派,但不熱衷於加入其他門派的原因。這個時代的修士位於同一個起跑線上,擁有無限可能,其他門派對他們來說沒有足夠的吸引力。

陸宜修隨手捏了個法訣,一層薄薄的雲霧在空中集結,在青菜上空落下一陣小雨。

解開疑惑後,他生出了新的不解:“那陸以虛怎麼對把青山派發揚光大這麼感興趣?還到處招人加入青山派?”

章餘用懸浮訣飄了幾大桶水,準備來給靈植澆水,看到陸宜修這輕描淡寫的一手,震撼得忘了維持懸浮訣,傻愣愣的盯著陸宜修看。

那些大水桶驟然失去靈力的托舉,紛紛掉落在地,嘩啦啦的流了滿地的水,在土路上暈染開濕漉漉的痕跡。

陸宜修盯著青菜地看了幾秒,確認田地裡的靈力循環沒有問題,青菜都能好好生長,扭頭看半天沒接茬的章餘:“二大爺?”

還處於震撼中的二大爺本能的脫口而出:“還不是因為二狗子水平不濟?”

“還有哪塊地要澆水?我直接澆完吧。”

陸宜修看了眼延綿不絕的青菜地,對為什麼要在仙山上開辟這麼多農田有些疑惑,但反正是舉手之勞,乾脆捏了個法訣,調動這些農田上的靈氣,壓縮成水汽含量充足的雲群,在這些農田上落下一場小雨。

他沒覺得這個行為有多誇張——天地間的靈氣循環明晃晃的擺在他眼前,也就是意念一動,人與天地溝通的過程。

但這對沒有SSR特性的普通修士來說,已經宛若神仙手筆了。

陸宜修繼續方才的話題:“所以陸以虛就放棄追求大道了?這不能吧?”

雖然陸以虛確實有點缺心眼,但這個時代的修士壓根不可能放棄大道,畢竟眼下跟後世不同,惡劣的生存環境逼迫著修士隻能不斷前行,一旦稍有懈怠,就有可能迎來死亡。

青山派可能真的會變得很了不起。在目睹這一幕後,章餘突然生出了這個明悟。

“我覺得他隻是精力特彆旺盛,畢竟花在修煉上的時間沒那麼多,花在其他地方的時間自然就變多了。”章餘對陸以虛為什麼熱衷招人這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眼下更關注另一點:“你剛才那個是怎麼做到的?”

陸宜修沒反應過來:“哪個?”

“就是給整片靈植澆水那個……”

陸宜修思考了兩秒,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心隨意動的過程,在苦思冥想中,他突然領悟了清虛子之前的感受,一看就會的事情,那要怎麼解釋?

章餘很有耐心,陸宜修不開口,他就一直等著。

結果等著等著,等來了陸以虛。

“二大爺,你澆個水怎麼一去不返了?”陸以虛不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來了這麼多人,眼下有多忙……”

他話還沒說完,瞥見苦思冥想的陸宜修,趕緊拉壯丁:“對了,長生,我跟他們說好了,你到時候要給我們授課,他們也會到場,這可是咱們青山派留下這些人的關鍵,你可千萬不能掉鏈子……”

陸宜修頓感壓力,剛想開口說什麼,陸以虛已經率先打起了感情牌:“長生啊,青山派從無到有的那段時間,一直是我在忙,整整五十年……我容易嗎我?這是為了我自己嗎?不,這是為了咱們倆之間的偉大友誼!這是我的青山派嗎?不!這是你的青山派……”

陸宜修總算體會到係統被他忽悠瘸了時的心情了,可惡,雖然知道他是想讓我乖乖乾活,但這感情牌的壓力也太大了!

陸宜修打斷陸以虛的話,握住對方的手,目光堅定的道:“不,這是咱們的青山派。”

陸以虛大感欣慰,順勢追擊,敲定了為青山派共同奮鬥的最高綱領。

陸以虛鼓舞士氣:“現在就是青山派需要你的時候了,長生!拿出點真本事來,給那群人看看,什麼叫清虛子第二!”

陸宜修的士氣沒被鼓舞起來,還有些疑惑:“什麼叫清虛子第二。”

“這還不明顯?你就是下一個清虛子!”陸以虛信誓旦旦:“不日飛升的那種。”

陸宜修時常懷疑陸以虛手裡是不是拿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劇本,為什麼總能“知道”一些連陸宜修都不知道的事情,還如此信誓旦旦?

陸宜修看了眼自己的人物特性,在“大道拒絕了你”這行字停頓了幾秒:“不日飛升?我怎麼不知道?”

陸以虛邏輯自洽:“你跟清虛子一頓長談,清虛子就悟道了,那接下來怎麼也該輪到你了。”

“你以為這是分豬肉呢?”陸宜修拍了下他的腦袋:“彆想美事了,大道跟我無緣。”

此話一出,不僅陸以虛瞪大了眼睛,章餘也震驚了。

“什麼叫大道跟你無緣?”陸以虛喋喋不休的追問:“我說怎麼清虛子得道了,你卻什麼都沒有。那你就不能修成正果了?為什麼不能啊?咱們不能想想其他辦法嗎?要不你問問清虛子?他說不定有什麼好辦法呢……”

陸宜修被煩得抬腿就走,陸以虛緊跟其後。

章餘被遺忘的很徹底,他看看那片規模遼闊的靈植,回憶了下長生輕描淡寫就來了場大規模降雨的場景,又回憶了下長管山脈那一片被碾碎的野獸,覺得情況或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這哪像是大道跟陸長生無緣的樣子?明明是大道恨不得手把手帶他飛升。

於是,章餘快步趕上這兩人,拽了把陸以虛,低聲跟他說了幾句。

快步疾走的陸宜修耳朵一動,壓低的竊竊私語聲飄進了他的耳朵。

陸以虛:“長生真這麼厲害?能調動雲雨?”

章餘:“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陸以虛:“那長生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章餘:“我懷疑……長生有不同於清虛子的另一條大道!”

陸以虛的聲音拔高了幾分:“真的?那意思是,長生也能定下新的大道?那這新的大道是什麼?”

章餘:“不知道,長生可能也不太清楚,但你看長生這麼牛逼,哪像是跟大道沒有緣分的樣子?”

陸以虛:“有道理,那得趕緊讓長生給咱們授課去,等長生立道後,青山派就能緊隨其後,全部修成正果了。”

好家夥,陸宜修還沒搞明白“遁去的一”到底是什麼含義,陸以虛已經給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要不是知道後世道軒他們壓根不知道陸長生這個人,陸宜修險些信了他這番鬼話了。

不過話說,他上次好像沒問道軒他們知不道青山派……

下次入夢的時候必須得確認一下。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萬一青山派真在曆史上有姓名呢?

陸以虛跟章餘交換完對未來的美好展望後,再度跟上陸宜修,一指人頭攢動的危房,一副“看朕給你打下的江山”的語氣道:“看,咱們的青山派!”

大概是因為人太多,聲浪太響亮,某間危房不堪重負,房梁轟然落下,整個建築塌了一大半,剩下那一小半迎風而立,時不時顫抖幾下,叫人膽戰心驚,生怕它也跟著塌了。

所幸在場的都是修士,這種小小的房屋倒塌壓根沒法讓他們動容,更傷不到任何人了,於是人頭依舊攢動,聲浪依舊高漲,剩下那半截建築也依舊顫啊顫……

陸宜修看陸以虛。

陸以虛毫不尷尬的哈哈一笑,使用了大召喚術:“長生,你看房子塌了。”

陸宜修:?

“我看到了。”

“那你幫著修一下吧,”陸以虛探頭看了眼,“啊”了一聲道:“塌的好像是門派正殿,太好了,那裡麵啥都沒有。要不直接重建吧?”